“芽衣快醒醒!”琪亞娜的指尖微微發(fā)顫,近乎懇求地?fù)u晃著昏迷的摯友。
沉重的眼皮緩緩掀開,芽衣在混沌中捕捉到熟悉的聲音:“這里。。。是哪里?琪亞娜?”
“太好了芽衣!你終于醒過來了!”琪亞娜的尾音帶著破音的欣喜,緊繃的肩膀驟然松懈。而芽衣睜眼瞬間,瞳孔猛地收縮,只見時云雙膝死死抵著冰冷的地板,懷里布洛妮婭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如凋零的雪蓮花般脆弱。
“布洛妮婭和阿云怎么回事?為什么布洛妮婭倒在了阿云懷里?”芽衣強撐著支起上半身,顫抖的指尖指向那個凝固的畫面,聲音虛弱得像即將消散的風(fēng)。
“布洛妮婭她為了保護你,受了重傷,現(xiàn)在失去意識了,阿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辩鱽喣冗o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將殘酷的真相一字一頓說出口。
“怎么會這樣?”芽衣的呢喃帶著破碎的嗚咽,仿佛整個人都被抽走了支撐的力量,癱倒回地面。
姬子凝視著如雕塑般僵住的時云,靴跟碾過金屬地板發(fā)出刺耳聲響:“看來是再先進的科學(xué),也無法操控人心。我們快走吧,先離開這里。”
德麗莎摩挲著猶大的誓約,聲音輕顫:“布洛妮婭的大腦雖然陷入了損傷,但還不是絕望的時候。帶她回圣芙蕾雅學(xué)院,及時接受治療的話,應(yīng)該還有恢復(fù)的希望。”
“你以為我會讓你們這么簡單的離開嗎?!”可可利亞冰冷的嗤笑突然炸響在通訊頻道,隨即又轉(zhuǎn)為陰冷的低語,“切,算了,反正第四律者還在我的手上,就加快一下實驗進度吧?!?/p>
“等等!你想對溫蒂小姐做什么?”琪亞娜嘶吼著將芽衣護在身后,抱著她踉蹌后退。姬子與德麗莎如兩尊沉默的壁壘,自動形成防御陣型。而時云仿佛失去了靈魂,空洞的雙眼倒映著布洛妮婭毫無生氣的臉龐,機械地挪動腳步跟在隊伍末尾。
“請讓布洛妮婭姐姐和我通話。”溫蒂空靈的聲音突然切入通訊,帶著不合時宜的平靜。
“溫蒂!你為什么會接入頻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這就來救你!”琪亞娜幾乎要將耳麥捏碎,聲音里混雜著焦急與憤怒。
德麗莎抬手示意琪亞娜冷靜,目光掃過時云懷中的布洛妮婭:“我已經(jīng)知道了,很遺憾,布洛妮婭現(xiàn)在受了傷,沒辦法進行通訊了。如果有什么要說的話,可以和我們說,我們負(fù)責(zé)轉(zhuǎn)達?!?/p>
溫蒂的話語如潺潺溪流淌過通訊頻道,眾人一邊走一邊聽著溫蒂的話,時云卻仿佛墜入深海,耳膜只能捕捉到混沌的嗡鳴。直到溫蒂與眾人一一告別,專屬頻道突然震動——
“時云先生,”溫蒂的聲音帶著某種超越年齡的悲憫,卻像尖銳的冰錐,狠狠刺進時云麻木的神經(jīng)。
短暫的沉默后,通訊那頭傳來輕柔的嘆息,“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就覺得您好像從云端墜落的星辰,雪白的發(fā)絲在燈光下會泛著月光般的漣漪,還有那對輕輕晃動的狐貍耳朵……每次您護住布洛妮婭姐姐時都好可愛?!?/p>
時云僵硬的手指突然蜷縮,懷中布洛妮婭毫無血色的臉頰蹭過他破損的衣袖。溫蒂的聲音裹著電流的雜音,卻清晰得可怕:“金色的眼睛就好像寶石一樣明亮?!?/p>
琪亞娜抱著芽衣的動作突然停滯,德麗莎轉(zhuǎn)動猶大的手指也頓在半空。通訊頻道里,溫蒂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憧憬:“我從來沒見過那么溫柔又強大的人。布洛妮婭姐姐看您的眼神,就像看最亮的星星……”
寒風(fēng)不知從哪道裂縫灌進通道,卷起時云垂落的白發(fā)。他望著布洛妮婭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