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后,來回的踱步,思考著自己將要面對的和談。難道忽必烈還沒有收到蒙哥陣亡的消息嗎?歷史會不是因為自己的貿(mào)然闖入而做出了相應變化?一時間趙旋坐臥不安。
“”嘭“、嘭”,有人在敲趙旋的房門。趙旋快步走向門口,打開房門,卻見江萬載和一中年男人站在門外。趙旋連忙道:“兩位請進?!苯f載卻搖頭道:“我就不進去了?!八钢赃叺哪俏恢心耆耍瑢w旋介紹道:“趙統(tǒng)制,這位是宋京宋先生?!?/p>
趙旋連忙施禮,兩人認識后,江萬載對趙旋嘆息道:“本來無須我送宋先生過來的,但是聽說了老弟你的事情,內(nèi)心也是不安,也就順便過來看一看了?!苯f載指著宋京對趙旋繼續(xù)道:“我和宋先生都跟隨賈丞相多年,你盡可信任于他?!比缓笏謬@了一口氣道:“你們?nèi)ノ輧?nèi)好好的談談吧,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就先告辭了?!?/p>
兩人目送江萬載離開,這才回到了屋內(nèi)。寒暄了幾句,趙旋問道:“宋先生多次出使過蒙古嗎?”宋京道:“賈丞相任沿江制置副使的時候我就跟隨丞相了,因為多在都戰(zhàn)陣前沿,所以經(jīng)常來往于宋蒙之間?!壁w旋又問道:“那先生覺得蒙古人好說話嗎?”宋京道:“怎么說呢,蒙古人還是比較誠信的,對使者一般也不會為難,但是如果戰(zhàn)場形勢對宋朝不利,他們開出的條件也就會苛刻了許多了?!?/p>
趙旋思考了片刻,心想這也正常。如果蒙古軍隊在戰(zhàn)場上占據(jù)優(yōu)勢,自然也就掌握了談判的主動權(quán)。不過從中也證實了一點,自己出使蒙古倒是不會有危險。
趙旋又問道:“宋先生最近出使過蒙古馬》”宋京回答道:“半個多月前剛剛出使過一次的?!壁w旋問道:“先生因何事而出使呢,方便說一下嗎?”宋京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因為城上城下兩軍的尸首遍地,兩軍也都疲憊了,所以賈大人命我前去蒙古軍中,想要和蒙古商量停戰(zhàn)幾天,各自清理尸首救治傷員罷了?!?/p>
趙旋想起賈似道“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的想法,問道:“那忽必烈肯定沒有答應吧?”宋京點頭道:“是的,蒙古方面拒絕了?!壁w旋想了一下又問道:“那忽必烈是怎么對你說的?”宋京苦笑道:“忽必烈根本沒有見我,直接就讓郝經(jīng)出面拒絕了我?!?/p>
“郝經(jīng)”?趙旋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了這人是忽必烈身邊重要的謀士,也是當世的大儒。金國滅亡后,被人舉薦給了忽必烈,因而得到重用。郝經(jīng)出生在金末亂世,因為經(jīng)歷過民間的疾苦,所以多次規(guī)勸忽必烈不可濫殺,要仁愛百姓,倒也不失他大儒的身份。
想到這里,趙旋問宋京道:“既然忽必烈一般不見使臣,恐怕我們?nèi)チ艘彩呛湍呛陆?jīng)談判吧?”宋京卻搖頭道:“趙龍圖去應該就不一樣了,我只能代表賈丞相或者宋軍,趙龍圖卻是代表的朝廷的?!彼尉┫肓艘幌绿嶙h道:“如果趙龍圖確定了出使計劃,我可派人持使節(jié)先去蒙古那邊通知一聲,也就能知道對方的意見了?!?/p>
趙旋聞言笑道:“宋先生這個主意甚好。煩勞先生現(xiàn)在就安排人去通知一聲,如果可行,我們明早就去?!边@下輪到宋京吃驚了,詫異的問道:“趙龍圖這么急著出使嗎,不需要好好的思量一下再做決定?”趙旋苦笑道:“我也不瞞宋先生,朝廷根本就沒有給我談判的條件,所以沒有什么好談的,我只是想早去摸摸忽必烈的底細罷了?!?/p>
蒙古大帳內(nèi),忽必烈拿著使節(jié)送來的文書問眾謀士:“趙孟旋此人可有人知曉?”眾謀士紛紛沉思了起來,稍后又小聲的議論,但是沒有一個人聽說過趙孟旋這個名字。最后大儒郝經(jīng)上前道:“趙孟旋之名我等沒有聽說過,不過他應該是南宋宗室子弟,而且是宋太祖趙匡胤一脈。因為現(xiàn)今南宋皇帝趙昀是
“與”字輩,比他矮一輩的就是“孟”字輩。”
忽必烈笑著點了點頭道:“郝大人說的極是,文書中的確說這個趙孟旋為趙家宗室,但是這龍圖閣直學士為何官職呢?”
郝經(jīng)回答道:“龍圖閣直學士是一種虛職,倒是談不上有什么實權(quán),但是擁有這個職位的一般來說身份尊貴,也深得南宋皇帝的信任?!毕肓艘幌潞陆?jīng)又道:“我記得北宋年間的蘇軾、包拯就曾經(jīng)擔任過龍圖閣學士?!?/p>
“奧”忽必烈熟悉漢人文化,對蘇軾和包拯也是了解的,頓時來了興趣。再加上此時宋蒙兩軍戰(zhàn)事膠著,鄂州久攻不下,而蒙古大汗的候選人的競爭又迫在眼前,讓忽必烈在戰(zhàn)與和之間猶豫不決,于是他決定親自見見趙旋。
“去告訴那宋軍的使者,明日許趙孟旋來見本王!”忽必烈大聲說道。
這天晚上,趙旋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了?!班剜亍钡那瞄T聲又將趙旋從夢中驚醒,門外傳來了陣陣喧嘩之聲。趙旋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打開門,卻見門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神勇軍的官兵,人人面帶喜色,見到趙旋就紛紛歡呼道:“趙統(tǒng)制,蒙古大汗蒙哥被打死在釣魚城了?!?/p>
趙旋發(fā)現(xiàn)江萬載和宋京居然也在人群之中,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群中沖出來的一個精瘦的中年人一把抱住,那人歡喜的叫道:“果然是小旋子,你真的好了啊?!壁w旋向那人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識,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曹恒走上來,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頭道:“阮大哥,趙統(tǒng)制中箭后,以前的事情都忘了,開始連我也不認得了?!蹦侵心耆颂ь^看到額頭正中的凸起,想起趙旋重傷昏迷時的情景,眼眶之中竟然噙滿了淚水。不過他很快就又笑了起來,說道:“小旋子只要好了就好,大不了我們重新再認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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