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由貴聽后,微微頷首,然后對陳霖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抓緊調查吧,就不必特意前來拜見我了?!标惲匾姞?,如蒙大赦,連忙拱手道:“多謝趙公子體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闭f罷,他急忙轉身就走。
陸秀夫看的目瞪口呆,卻被陳霖拉到一邊。陳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壓低聲音解釋道:“陸先生,你這案子我們巡檢司實在是接不下啊。你可知道剛才那位公子是誰嗎?”
說罷,他也不等陸秀夫回答,就繼續(xù)說道:“他可是宗室子弟趙由貴??!似他這般的身份,我們巡檢司是無權對其進行詢問和羈押的!。”
陸秀夫聞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惡意沖撞自己的蠻橫之人竟然是宗室子弟!這下,他變得更加怒不可遏了。
陸秀夫快步就的沖到了趙由貴的面前,怒目圓睜,手指著趙由貴就呵斥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天潢貴胄!你可知太祖皇帝在《宗室訓誡》中有云:‘宗室子弟,必先正己,方可表率天下?!缃衲銋s舉止輕佻,行為放蕩,撞人毀物而毫無羞愧之心。如此行徑,怎能對得起太祖的教誨,與那市井無賴又有何異?,”
趙由貴聞言臉色就是一沉,他冷冷的盯著陸秀夫,不屑的說道:“我趙家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這酸才來指手畫腳了?你也少說那些沒用的,小爺我就是故意撞你了,我看你能奈我何?”
陸秀夫聞言冷笑道:“既然你不顧及皇家的顏面,那我又有什么可顧忌的!當今圣上曾經嚴令宗室子弟不得欺凌士庶、毀人物件。我作為一名待闕的之人,這就前往御史臺提交訴文,讓御史彈劾你藐視圣意,有失宗室風范!”
此言一出,趙由貴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對面之人竟然還是一個待闕的進士。要知道似他這種身份,要去御史臺也不是什么難事,更何況朝廷之上,說不定還有他的同年、師友等種種關系存在。到時候自己處理起來,也是十分麻煩的。
想到這里,趙由貴也感到了有些頭疼,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絕對不能示弱。
于是趙由貴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突然站起身來,沖著還沒有離開的陳霖大聲的喊道:“陳押鋪,我要狀告此人!”
說著他一指陸秀夫,接著說道:“此人辱罵宗室,造謠誹謗,并且身懷異域之物,不排除是蒙古派來的探子,你快快抓他前去審訊!”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
哈桑在心中罵道:“這個該死的家伙,你要誣陷那個書生,干嘛把我遠香閣牽扯進去?。 ?/p>
陳霖卻是在為陸秀夫惋惜,他心中暗道:“這個書生有些不智了,你只是一個待闕之身,何苦要和宗室子弟較量呢?這下可好,你這一生怕是也要毀了!”
陳霖想歸想,可他也不得不照辦啊。他快步來到了趙由貴的面前,婉轉的說道:“趙公子,您可莫要嚇我了,對方既然是待闕的進士,茲事體大,可不是我這小小押鋪可以自作主張的啊?!?/p>
趙由貴雙眼一瞪,對陳霖喝道:“此事關乎皇家的榮譽和大宋的安危,你也敢推辭嗎?你只管押了那蒙古探子,我這就隨你一起前往廂公事所,向你的上級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