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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誓的斡旋（第2頁）

“梁平族長！”一名戰(zhàn)士揮著染血的戰(zhàn)斧劈開密道門，“我們集結(jié)了全部靈媒之力，用繩舞陣撕開了他們的防線！”營地外，梁平部落特有的青銅戰(zhàn)鼓震耳欲聾，繩索在空中交織成閃爍銀光的巨網(wǎng)，將敵方的箭矢紛紛絞碎。

阿赤的部族引以為傲的精銳騎兵，此刻在繩影籠罩的戰(zhàn)場上寸步難行。梁平部落的靈媒們邊舞邊唱古老戰(zhàn)歌，繩索化作靈蛇纏住戰(zhàn)馬的四蹄，而那些模仿梁平胡亂起舞的敵方士兵，竟被突然收緊的繩結(jié)絆倒，摔得頭破血流。

“你們瘋了！”阿赤看著營地燃起的沖天大火，“就算殺了我，兩族也再無。。。”

“兩族本就不該有仇恨！”梁平將虎齒項鏈碎片狠狠砸在祭壇上，“看看你的族人，他們是在為你的野心送命！”他望向密道出口，只見自己的族人正攙扶著敵方受傷的婦孺撤離戰(zhàn)場——那些曾被他傳授過草藥知識的敵方少年，此刻正用他教的方法包扎傷口。

阿黛突然撲到父親身前，對著梁平哭喊：“別殺他！我愿用我的生命換和平！”她腕間銀鈴瘋狂震顫，與遠(yuǎn)處繩舞陣的節(jié)奏奇異共鳴。梁平看著少女決絕的眼神，又望向戰(zhàn)場上空漸漸消散的血色晚霞，最終收起了殺意。

當(dāng)兩族戰(zhàn)士的武器第一次同時指向天空，當(dāng)梁平將半條虎齒項鏈系在阿黛頸間，他知道這場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博弈，或許真能換來一線和平的曙光。而遠(yuǎn)處，老巫醫(yī)正帶著雙方的靈媒，用殘缺的巫舞步法，編織著新的希望圖騰。

阿赤望著滿地狼藉的營地，染血的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眼底翻涌著不甘與算計。他突然抬手制止了身后欲拔刀的親衛(wèi)，嘶啞著嗓子打破僵局：“梁平族長，這場仗我們兩敗俱傷。”他刻意放緩語調(diào)，字字如淬毒的藤蔓纏繞上來，“但盟約總要有維系的紐帶——你留下滿一年，教會我族巫舞與草藥之術(shù)，同時。。。”他伸手將顫抖的阿黛拽到身前，“娶我的女兒，讓兩族血脈交融?！?/p>

營地死寂得能聽見箭矢墜地的輕響。梁平盯著阿赤眼底跳動的貪婪，虎齒項鏈的斷口在掌心硌出深痕。老巫醫(yī)悄悄拽住他的衣角，骨杖在地上劃出警告的符文——這分明是場精心設(shè)計的困局，用婚姻作枷鎖，知識為誘餌，妄圖徹底瓦解戰(zhàn)神部落的根基。

“我若拒絕？”梁平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那便繼續(xù)戰(zhàn)?！卑⒊嗤蝗淮笮?，猩紅披風(fēng)下露出暗藏的青銅弩機，“不過梁平族長想必清楚，你那些受傷的族人，可經(jīng)不起第二輪廝殺。”他話音未落，遠(yuǎn)處傳來孩童的哭喊，幾個被挾持的小戰(zhàn)士正被推搡著走上了望臺，脖頸間的麻繩在風(fēng)中搖晃。

阿黛突然掙脫父親的桎梏，銀鈴撞出破碎的音調(diào)：“我自愿！”她撲到梁平身前，仰起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只要你肯留下，我可以立誓永不束縛你！”少女腰間突然滑落一枚刻滿星圖的玉佩，與梁平懷中的骨片殘件嚴(yán)絲合縫。

老巫醫(yī)的骨杖重重杵地，符文亮起刺目的光。梁平望著阿黛眼底燃燒的熾熱，又瞥見敵方戰(zhàn)士們疲憊卻戒備的眼神。他想起營地里那些因戰(zhàn)爭致殘的族人，想起藥草園中等待救治的傷兵。最終，他伸手握住阿黛遞來的玉佩，金屬相觸的瞬間，密道中那幅預(yù)示死亡的畫面突然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兩族孩童共飲靈泉的幻象。

“好，我應(yīng)下?！绷浩降穆曇粼谀荷袀鏖_，驚起一群歸巢的飛鳥。他握緊玉佩，感受著阿黛腕間銀鈴傳來的震顫，知道這場為期一年的“聯(lián)姻”，將是比任何戰(zhàn)爭都兇險的博弈——既要守護部族秘密，又要在虎穴中尋找破局的契機。而此刻，夕陽正將兩族戰(zhàn)士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焦土上交織成一張難以掙脫的網(wǎng)。

血誓與暗流

當(dāng)月光爬上祭壇的青銅圖騰柱，梁平脖頸的虎齒項鏈突然發(fā)燙。阿赤高舉刻滿符咒的牛角杯，渾濁的酒液順著杯沿滴落在梁平與阿黛交握的手上："以先祖之血為證，兩族永結(jié)。。。"話音未落，老巫醫(yī)突然劇烈咳嗽，暗紅的血沫濺在燃燒的獸骨上，騰起詭異的青霧。

阿黛的銀鈴?fù)蝗话l(fā)出悲鳴。梁平低頭，看見交握的手上浮現(xiàn)出陌生的圖騰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這分明是阿赤祭壇上巫蠱人偶的印記。人群中，幾個阿赤的親信悄悄將摻著草藥粉末的酒水倒入賓客杯中。

婚宴進行到高潮時，梁平突然抓起銅刀割破掌心，將鮮血滴入篝火："我以戰(zhàn)神血脈起誓！"火焰驟然暴漲，映得他周身泛起金紅光芒。那些企圖用巫術(shù)控制他的部族巫師，手中的法器突然炸裂成碎片。阿赤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精心布置的巫蠱陣，竟被這簡單的血誓輕易破解。

次日黎明，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進婚房，梁平便被門外的動靜驚醒。推開獸皮門，七個裹著白鹿皮的少女跪成星陣，額間都涂著象征孕育的朱砂。阿赤倚在雕花骨椅上，把玩著梁平遺失的半條虎齒項鏈："戰(zhàn)神的血脈不該只傳一脈。"他身后，祭壇上新增的七個陶甕正冒著詭異的青煙。

阿黛攥著染血的嫁衣沖出來，銀鈴幾乎要震碎："父親！你答應(yīng)過不。。。"話音未落，阿赤甩出一道符咒，將女兒定在原地。梁平注意到少女眼底泛起的灰霧——那是中了"噬魂蠱"的征兆。

"梁平族長若不肯配合，"阿赤抬手示意，兩個戰(zhàn)士押著渾身是傷的老巫醫(yī)上前，"這位老人家的巫典，可就要葬身火海了。"他身后，幾個巫師開始跳起古怪的舞蹈，陶甕中的煙霧凝成巨大的子宮形狀，在空中緩緩收縮。

梁平握緊腰間短刃，卻在觸及刀柄時頓住。昨夜血誓生效時，他分明在火焰中看到了新的幻象：七個少女手中的陶罐里，長出了與鹿角老者墓地相似的靈草。他深吸一口氣，望向天邊即將升起的朝陽，突然展露出讓阿赤脊背發(fā)涼的笑容："好，我教。"

當(dāng)?shù)谝粋€少女怯生生遞來求育的獸皮卷，梁平蘸著特殊調(diào)配的草藥汁液，在卷上畫下的卻不是生育符咒——那是老巫醫(yī)教他的，能喚醒大地靈脈的古老圖騰。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阿黛腕間的銀鈴?fù)蝗话l(fā)出細(xì)微的清響，一縷金光順著銀鏈，悄悄注入她被符咒禁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