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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愿意跟他一起死的人（第2頁）

沈清辭和玉姐撲過去，扶住幾乎站不穩(wěn)的姜山，眼淚掉個不停。

“回來了……”姜山看著她們，虛弱地笑了笑。

陳嘯林看著“櫻花號”越來越遠(yuǎn)，突然對黑虎幫老大使了個眼色。黑虎幫老大點點頭，悄悄摸向船尾的炸藥包——那是他們留的最后一手。

“炸嗎？”他低聲問。

陳嘯林看著姜山被扶進倉庫，又看了看遠(yuǎn)處的汽艇，最終搖了搖頭：“算了。人回來就好。”

汽艇上，佐藤美穗看著“櫻花號”駛?cè)爰悍礁劭冢旖枪雌鹨荒ɡ湫?，轉(zhuǎn)身對通訊兵說：“通知神墓大人，‘龍氣宿主’暫時被他們救走了，但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蹤符……跑不了的?！?/p>

江風(fēng)依舊吹著，碼頭暫時恢復(fù)了平靜。姜山回來了，軍艦沒了，可沒人知道，一場更隱秘的追蹤，才剛剛開始。

姜山被抬回碼頭時，所有人都以為他熬不過今晚。三道槍傷深可見骨，后背的肉翻卷著，血把擔(dān)架都浸透了，嘴唇白得像紙，只有進氣沒有出氣。沈清辭抱著他的頭，眼淚掉在他臉上，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可誰也沒料到，第二天一早，小順子去換繃帶時，突然尖叫起來：“山哥醒了！他……他在動！”

眾人涌過去，只見姜山正皺著眉想坐起來，后背的傷口雖然還紅，但外翻的肉居然開始往里收，滲血也少了很多。沈清辭伸手探他的額頭，燒居然退了。

“這……這恢復(fù)速度也太驚人了吧？”陳嘯林叼著的煙掉在地上，他見過身中一槍就沒了的弟兄，從沒見過中了三槍還能這么快醒過來的。

黑虎幫老大湊過去看了看傷口，咋舌道：“這傷口處理得……比洋大夫還講究啊，連發(fā)炎的地方都清理干凈了，不像咱們隨便用燒酒沖的?！?/p>

這話提醒了沈清辭，她輕輕揭開繃帶，指著傷口邊緣整齊的縫合線：“你們看，這是用細(xì)針縫的，咱們的弟兄沒人會這手藝?！?/p>

“難道是……”野玫瑰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押姜山出來的日軍里，有個軍醫(yī)模樣的人，手里提著個藥箱，當(dāng)時沒在意……”

正說著，去炮陣地附近打探的弟兄跑回來，喘著氣道：“山哥……山哥身上的子彈，是佐藤美穗讓人取出來的！”

眾人嘩然。

“那個瘋女人沒殺他就算了，還給他治傷？”黑虎幫老大眼睛瞪得像銅鈴，“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聽日軍哨兵閑聊，說佐藤少佐下令，必須讓姜山活著，用了最好的消炎藥，連縫合針線都是從東京空運來的。”弟兄咽了口唾沫，“還說……這是神墓大人的意思，要‘好好養(yǎng)著’。”

陳嘯林摸著下巴，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女人不是心善，是想從山哥身上撈好處！之前就聽說他們在找什么‘龍氣’，八成是盯上山哥了?！?/p>

姜山這時已經(jīng)能說話了，聲音還有點?。骸安还芩敫墒裁础訌椚〕鰜砹耍褪呛檬?。”他試著動了動胳膊，雖然疼，但力氣在一點點回來，“這恢復(fù)速度……我也覺得奇怪，好像身上有股勁在推著……”

他想起昏迷中，似乎有股暖流在傷口處打轉(zhuǎn)，把那些鉆心的疼一點點壓下去，像小時候奶奶給他敷的草藥，卻比那厲害百倍。

“管他什么勁，能活下來就是福氣！”沈清辭按住他想亂動的手，眼眶紅紅的，“你給我老實躺著，傷口裂開了怎么辦？”

玉姐端來熬好的米湯，一勺一勺喂他：“佐藤美穗敢打你的主意，等你好了，咱們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姜山喝著米湯，看著身邊圍著的人——陳嘯林在罵罵咧咧地安排防務(wù)，黑虎幫老大在跟野玫瑰拌嘴，小順子在偷偷給傷口換藥，沈清辭和玉姐一左一右守著他……心里那股暖流似乎更旺了。

他不知道佐藤美穗打的什么算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恢復(fù)得這么快，但他清楚，只要活著，就能再跟日本人干一場。

“陳先生，”姜山看向陳嘯林，“軍艦?zāi)沁叀?/p>

“放心，”陳嘯林?jǐn)[擺手，“讓老趙他們故意放慢速度，修修停停，那艘破船現(xiàn)在是咱們的籌碼，她要是敢動你，咱們就把它炸得連螺絲都不剩！”

姜山點點頭，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這次夢里沒有硝煙，只有碼頭的燈火和家人的笑臉。

而炮陣地指揮部里，佐藤美穗正對著神墓大人的電報皺眉。上面只有一行字：“龍氣初醒，需以活人養(yǎng)之，不可傷其根本?！彼粗巴獯a頭的方向，想起姜山那驚人的恢復(fù)力，突然覺得，神墓大人的話或許是真的。

這場圍繞著一個男人的較量，從明刀明槍，變成了更隱秘的拉扯——一方想“養(yǎng)”著他，一方想護著他，而身處漩渦中心的姜山，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將把所有人都卷向更未知的未來。

但此刻的碼頭，沒人管什么秘密。他們只知道，姜山活下來了，而且好得飛快，這就比什么都強。連最悲觀的老趙都笑著說：“看來閻王爺也不敢收咱們山哥，還得留著他打鬼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