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比武招親找姑娘（第1頁）

墨羽看著蒼玄眼底的不甘，聲音軟了幾分，卻依舊沒半分動搖：“師兄，我知道你愛了我一萬年，也知道這一萬年里，你為我做了多少事——極寒之地的雷劫、收斂的戾氣、苦修的妖力，這些我都記著，也一直感激。”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攥了攥了塵的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才繼續(xù)說：“可我真的對你提不起一點興趣，哪怕你現(xiàn)在實力能壓過地圍魔帥，哪怕你能給我最華麗的妖宮，我也沒辦法騙自己。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們都是妖吧，習(xí)慣了用實力衡量一切，反而少了點人心底的軟勁兒——直到小和尚出現(xiàn)，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愛情。”

她抬眼看向了塵，眼底漫上細碎的光：“他會陪我蹲在澗邊看溫禾花謝，會笨手笨腳煮暖湯，會在我心煩時安安靜靜待著，連佛法都肯為我放棄。剛才他拿著斷刀沖過來時，我就想好了，就算拼了我這萬年妖力，也要護著他，跟他一起扛?！?/p>

蒼玄的身子晃了晃，銀白妖袍被死氣纏得越發(fā)黯淡，他看著墨羽看向了塵的眼神——那是他苦修一萬年都沒見過的溫柔，比寒晶澗的陽光還要暖，卻偏偏不是給他的。

“師兄，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也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難受，可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嫁給你?！蹦鸬穆曇衾飵е敢?，卻沒半分猶豫，“你值得找個能回應(yīng)你心意的人，而不是在我這里耗著。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了塵往前站了半步，將墨羽護得更緊，雖胸口還在滲血，聲音卻格外堅定：“蒼玄施主，墨羽姑娘的心不在你這，就算你把她綁回去，也換不來她的真心。我雖沒你強，卻愿意為她拼命，哪怕以后再也走不了佛法的路，我也認了。”

蒼玄看著兩人并肩的模樣，又感受著體內(nèi)被死氣不斷吞噬的妖力，突然低低笑了一聲，笑聲里滿是自嘲。他抬手抹了把臉，眼底的瘋狂漸漸褪去，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原來……原來從一開始，就不是我不夠強，是我從沒想過，你要的從來不是‘強’啊?！?/p>

他望著墨羽，眼神終于松了些：“罷了，我糾纏了一萬年，也累了。你說的對，我該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p>

話音落時，蒼玄周身的妖力徹底收斂，死氣也隨之散了些。他最后看了墨羽一眼，轉(zhuǎn)身朝著死寂之地的深處走去，背影比之前在寒晶澗時更顯孤寂，卻沒再回頭。

墨羽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森林的陰影里，輕輕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就被了塵攬進懷里。他的掌心還帶著傷，卻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的背：“沒事了，他走了?！?/p>

墨羽埋在他懷里，鼻尖蹭到他染血的僧衣，卻覺得格外安心：“嗯，我們也走吧，早點回去跟林岳他們說，不用再擔(dān)心了?！?/p>

陽光透過黑森林的縫隙照下來，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溫禾花的香氣不知何時飄進了死寂之地，輕輕繞著他們，像是在為這場糾纏了一萬年的執(zhí)念，畫上一個終于釋然的句號。

蒼玄的腳步在死寂之地的邊緣頓了頓，回頭望了一眼墨羽和了塵相攜離去的方向，銀白的發(fā)絲被風(fēng)掀起，眼底最后一點偏執(zhí)也化作了細碎的落寞。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還殘留著被了塵刀氣擊中的痛感，卻遠不及心口那空落落的酸脹來得難熬。

一萬年的執(zhí)念，從極寒之地扛過雷劫時的“再強一點就能護她”，到收斂戾氣時的“再溫和些她或許會喜歡”，再到剛才在寒晶澗里的歇斯底里，到最后在死寂之地的狼狽收場，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轉(zhuǎn)身朝著極寒之地的方向飛去。妖力在死氣侵蝕下還沒完全恢復(fù)，飛起來有些踉蹌，可他沒再回頭，只覺得這漫天風(fēng)雪的方向，才是他該去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師傅，那個活了十萬年的老妖，或許能給他一個答案：為什么拼盡全力去愛，最后卻只能放手。

極寒之地的風(fēng)雪比一萬年前更烈，冰棱劃破了他的妖袍，寒氣往骨頭縫里鉆，可他卻沒像當(dāng)年那樣咬牙硬扛，反而任由風(fēng)雪裹著自己。直到看見那座冰鑄的洞府，他才停下腳步，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師傅?！?/p>

洞府里傳來蒼老的聲音：“回來了？”

蒼玄推門進去，看見老妖正坐在冰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塊冰晶。他跪坐在地上，頭垂得很低：“師傅，我……我把她放跑了。”

老妖抬眼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你不是一直想把她留在身邊嗎？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是沒辦法了?！鄙n玄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苦修一萬年，實力比當(dāng)年強了十倍，可她寧愿選一個放棄佛法的小和尚，也不愿跟我走。她說對我提不起興趣，說我不懂她要的愛情……師傅，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老妖放下冰晶，嘆了口氣：“你沒做錯什么，只是愛錯了方式。你以為‘強’能留住她，以為‘付出’就能換來回應(yīng)，卻忘了問她到底要什么。就像這極寒之地的冰蓮，你非要把它移栽到烈火堆里，就算澆再多水，它也活不了?！?/p>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蒼玄猛地抬頭，眼底滿是茫然：“可我只是想護著她……”

“護著不是捆著，愛也不是占有?！崩涎穆曇艟徚诵?，“你看那寒晶澗的溫禾花，它開得好看，不是因為有人把它鎖起來，是因為有人愿意陪它等風(fēng)來，等雨落。你給她的是你認為最好的，卻不是她想要的——最后放手，才是你這一萬年里，做的最對的一件事?！?/p>

蒼玄僵在原地，老妖的話像一道驚雷，劈散了他心里糾纏萬年的執(zhí)念。他想起墨羽說“你苦修你的，我走我的”時的疏離，想起她看向了塵時的溫柔，突然明白：原來真正的愛，從來不是“我想給你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我便陪你什么”。

他垂下手，指尖的妖力漸漸平穩(wěn)，眼底的落寞也淡了些。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起身，對著老妖躬身行禮：“多謝師傅，弟子懂了?！?/p>

老妖看著他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蒼玄走出洞府，極寒之地的風(fēng)雪依舊凜冽，可他卻沒再覺得冷——他或許還要花些時間才能徹底放下，但至少現(xiàn)在，他知道了往后的路該怎么走：不再執(zhí)著于不屬于自己的光，而是去尋找屬于自己的那片溫禾花海。

了塵聽見墨羽的話，耳尖悄悄泛紅，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語氣帶著幾分坦誠的憨直：“是有一點吃醋，看見他對你那么執(zhí)著，心里會慌——怕你念著舊情動搖，怕自己護不住你?！?/p>

他頓了頓，抬手輕輕拂去她發(fā)間沾著的枯葉，眼神格外認真：“但我更清楚，你說的‘不可能’是真的。你跟他青梅竹馬，念著他的好、覺得對不住他，都是因為你心善，不是因為你對他有心意。”

墨羽靠在他肩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的袖口：“可有時候我會想，他為我熬了一萬年，我卻連一點回應(yīng)都給不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是殘忍，是不騙他?！绷藟m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要是你因為愧疚勉強自己，才是真的害了他——就像他以前總用‘為你好’的名義留你，你也會難受一樣。你現(xiàn)在把話說清楚，讓他能慢慢放下，反而是對他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