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雖未直接被八國聯(lián)軍鐵蹄踐踏,但逃難的百姓順著水路涌來,帶來了北方的戰(zhàn)火硝煙。姜家兄妹聽著那些斷手?jǐn)嗄_的百姓哭訴洋兵的暴行,恨得牙癢癢。
“哥,咱不能就這么看著!”姜念攥著拳頭,龍蛻在胸口發(fā)燙,“那些洋鬼子敢燒殺搶掠,我去把他們的船鑿沉!”
姜山按住她的手,指了指院里擠滿的傷員:“先救人?!彼D(zhuǎn)身往藥爐添柴,“你去碼頭看看,有洋兵的探子混進(jìn)來就解決掉,別驚動百姓?!?/p>
兄妹倆就此忙活起來。姜山在院里搭起棚子,用龜甲的靈氣配合草藥給傷員治傷,斷骨的敷上藥膏,第二天就能拄著拐杖走;姜念則換上男裝,在碼頭和街巷轉(zhuǎn)悠,見著那些高鼻深目的洋兵探子,抬手就是一記“寸勁”,要么打暈扔進(jìn)江里,要么折斷手腕交給官府,下手又快又狠。
有回三個洋兵喬裝成商人,想搶逃難姑娘的首飾,剛把槍掏出來,就被姜念用腳勾住腳踝,一個個摔進(jìn)泥里。她踩著其中一人的背,從懷里摸出龍蛻碎片晃了晃:“告訴你們的人,江南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健俑襾恚筒皇菙嗍謹(jǐn)嗄_這么簡單了。”
那些被救的百姓湊過來,有的送傷藥,有的送干糧,一個老漢抹著淚說:“姑娘,你可得小心啊,那些洋鬼子有洋槍,厲害得很。”
“洋槍?”姜念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石子,屈指一彈,“嗖”地穿透了三丈外的木板,“沒我手指快?!?/p>
姜山在院里聽見,搖搖頭又嘆氣——這丫頭的功夫是越發(fā)精進(jìn)了,就是性子也更烈了,跟老怪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望著北方的方向,心里沉甸甸的:老怪物啊老怪物,你再不來,你這徒弟怕是要把江南的天捅破了。
夜里,兄妹倆坐在燈下,姜山清點著藥材,姜念擦拭著磨得發(fā)亮的龍蛻。
“哥,等把這些雜碎清干凈,我想去北方看看?!?/p>
“不行?!苯教ь^,“你嫂子快生了,家里離不開人?!?/p>
姜念愣了愣,隨即笑了:“真的?那我得當(dāng)姑姑了?”
“嗯,”姜山眼里難得有了笑意,“等孩子生下來,就叫‘念安’,盼著天下太平?!?/p>
姜念摸著龍蛻,突然覺得老怪物說得對,功夫練得再厲害,也不如護(hù)著身邊人安穩(wěn)。她往灶膛添了把柴:“行,我不去北方了。但要是有不長眼的敢闖到江南來,我讓他們知道,龍蛻不僅能護(hù)人,還能砸腦袋?!?/p>
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來,照亮了院里的藥香,也照亮了兄妹倆眼里的勁——戰(zhàn)火雖遠(yuǎn),脊梁骨卻不能彎,護(hù)住一方百姓,守好一寸安寧,就是此刻最該做的事。
江風(fēng)卷著血味掠過碼頭,八國聯(lián)軍的軍艦還在長江口游弋,可先闖到江南的,是八個披著軍官制服的“異類”——他們是隨軍而來的邪術(shù)師,帶著各自國家的詭秘法術(shù),要在這片土地上試試刀。
第一個露面的是英國黑巫師師,拄著嵌骷髏頭的拐杖,在租界外掀起黑霧,霧里藏著啃食活人血肉的暗影。姜山抱著剛滿月的侄女念安,站在霧前,七片龜甲突然騰空,拼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金光刺破黑霧,暗影一觸到光就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瞬間化為飛灰。“東方的符咒?有點意思?!焙谖讕熇湫Γ照阮D地,無數(shù)骨爪從地里鉆出,姜山卻不慌不忙,指尖在龜甲上一點,金光如潮水般漫過地面,骨爪碰到光就融化,連黑巫師的黑袍都被灼出了破洞。
“哥,左邊!”姜念的聲音如裂帛,她踩著“顛倒步”,手腳并用在房檐上疾奔,手里捏著龍蛻碎片。法國的幻術(shù)師正讓一群百姓對著江水自相殘殺,她揚(yáng)手將碎片擲出,龍蛻帶著熾烈的金光砸進(jìn)幻術(shù)里,那片江水突然翻涌成火龍,將幻術(shù)燒得干干凈凈。幻術(shù)師尖叫著后退,卻被姜念追上,她反手用腳勾住對方的脖子,借著沖勁狠狠摜在地上,“讓你騙凡人!”
德國的鋼鐵傀儡師操控著三米高的鐵甲人沖來,鐵甲上還嵌著炮管,轟得民房塌了半邊。姜山將念安交給妻子,龜甲在他背后展開,如同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炮彈打在上面只濺起一火星星。“念兒,用‘寸勁’!”他暴喝一聲,猛地將龜甲往前一推,鐵甲人被震得后退三步,就在這瞬間,姜念已如離弦之箭竄到鐵甲人背后,手指并攏成錐,硬生生插進(jìn)鐵甲的縫隙——那是她用龍蛻練了十年的指力,只聽“咔嚓”一聲,傀儡的核心齒輪被攪碎,龐大的鐵甲轟然倒塌。
俄國的冰法師想把整條街凍成冰窖,剛呼出寒氣,就被姜念潑了一壇壯骨酒。酒液在她掌心燃成烈焰,混著龍蛻的靈氣,竟將寒氣燒得噼啪作響。“你們北方的冰塊,沒我這南方的烈火烈!”她縱身躍起,一腳踹在冰法師的胸口,對方凍得發(fā)紫的嘴角噴出鮮血,倒飛出去撞碎了自家的冰墻。
最狠的是日本的陰陽師,驅(qū)使著百鬼夜行,青面獠牙的鬼怪嘶吼著撲向逃難的百姓。姜山的龜甲金光再盛,也擋不住鬼怪源源不斷地涌來,額角已滲出血珠。姜念看得雙目赤紅,突然扯下胸口的龍蛻,那片鱗甲在她手中暴漲成門板大小,她抓著龍蛻旋轉(zhuǎn)陀螺螺,金色的氣流卷著罡風(fēng),所過之處,鬼怪被攪得魂飛魄散,連陰陽師祭出的式神都被龍蛻拍得粉碎?!拔?guī)煾嫡f過,你們這些偷學(xué)皮毛的雜碎,也配叫法術(shù)?”她一腳踏在陰陽師的法壇上,龍蛻狠狠砸下,將那面畫滿符咒的旗子劈成兩半。
八個邪術(shù)師,在碼頭邊留下八具或焦或碎的尸體。姜念拄著龍蛻喘氣,胸口的鱗甲還在發(fā)燙,姜山走過來,用龜甲的余光掃過她滲血的指尖,遞過一壇酒:“喝點?”
“早該喝了!”她搶過酒壇灌了一大口,酒液混著血水咽下去,眼里卻亮得驚人,“他們的軍艦敢靠岸,我就把龍蛻扔到船底,讓他們嘗嘗沉江的滋味!”
江風(fēng)突然變急,遠(yuǎn)方的軍艦鳴響了炮聲。姜山抱著龜甲,姜念扛著龍蛻,兄妹倆并肩站在碼頭最高處,身后是抱著孩子的妻子、歡呼的百姓,身前是滔滔江水和逼近的狼煙。龜甲的金光與龍蛻的赤芒交相輝映,在江南的晨霧里,撐起了一片比炮火更熾烈的光——那是骨頭里燒出來的火,是血脈里涌出來的勁,管他八國聯(lián)軍還是千軍萬馬,想踏過這片土地,先問問他們手里的龜甲與龍蛻,答不答應(yīng)!
硝煙在碼頭漸漸散了,陽光刺破云層,照在姜山的龜甲上,也照在姜念的龍蛻上。那七片鱗甲泛著溫潤的金光,不再是冰冷的器物,倒像是有了心跳,每一次震顫都和著江岸上百姓的呼吸。
姜山撫摸著龜甲上的紋路,突然開口:“你以為這龜甲和龍蛻,真有那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