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意,輪不到外人插手。"梁平扯開襯衫領(lǐng)口,露出猙獰的槍傷疤痕,"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就學(xué)會了一件事——永遠別相信賭桌上的承諾。"他后退半步,西裝下的槍柄若隱若現(xiàn),"現(xiàn)在,要么放我妹妹平安回家,要么,我們就在這賭城地下,算清這筆血債。"
梁平盯著對方西裝領(lǐng)口別著的鉆石蛇形胸針,那猩紅的蛇瞳仿佛在暗處吐著信子?!奥?lián)姻?不過是你給吞并計劃裹上的糖衣!”他抄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酒液在瓶頸晃出危險的弧度,“你當我不清楚?你那兩個女兒,一個掌控著賭場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一個握著洗錢賬本,與其說嫁給我,不如說是派來的眼線!”
賭場老板攤開雙手,翡翠扳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梁老大把人心想得太陰暗了?!彼砗蟮娜⑼队巴蝗磺袚Q成家宴場景——鋪著蕾絲桌布的長桌上,兩位少女端著香檳淺笑盈盈,阿寧被簇擁在中間,脖頸卻戴著銀色項圈狀追蹤器,“看看這闔家歡樂的畫面,只要你點頭,令妹就能毫發(fā)無損地回家?!?/p>
梁平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酒瓶玻璃幾乎要被攥碎?!澳阌糜H情當籌碼,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彼蝗凰墒郑破吭谫€桌上滾動,紅色酒液在“21點”牌面蜿蜒成血線,“我要你立刻解除對我妹妹的監(jiān)視,再交出拉斯維加斯所有地下錢莊的控制權(quán)?!?/p>
“年輕人,別太天真?!崩习灏聪伦肋叺碾[藏按鈕,暗墻緩緩升起一整排保險箱,箱門打開的瞬間,無數(shù)份梁氏家族的機密文件在藍光中翻動,“你以為我僅憑幾句激將法就敢邀你入局?這些年你在東南亞的軍火交易、瑞士銀行的洗錢記錄。。。只要我一個電話,F(xiàn)bI的探員就會堵在你家門口?!彼龡l斯理將雪茄灰彈在文件上,“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合作——你幫我鏟平西海岸的對手,我?guī)湍闫姿泻诹希绾???/p>
梁平感覺胃部一陣翻涌,看著對方臉上油膩的笑意,仿佛吞了只蒼蠅般惡心。他猛地扯開領(lǐng)帶,金屬卡扣“啪嗒”掉在地上:“寶貴的東西?不過是你用來控制我的籌碼!”
賭場老板卻不以為意,拍了拍手,身著性感蕾絲睡裙的雙胞胎姐妹從屏風后款步走出。兩人一黑一白的瞳孔中閃爍著冷冽的光,像極了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傲豪洗?,”老板意味深長地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就讓我的寶貝女兒們好好‘招待’你。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這層關(guān)系就更牢固了。”
梁平的手悄悄摸向腰間的槍,卻發(fā)現(xiàn)槍套早已空空如也。他這才意識到,從踏入這間房開始,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金發(fā)少女遞來一杯香檳,猩紅的指甲劃過杯壁:“梁先生,別讓我們姐妹難堪?!?/p>
拉斯維加斯的夜風透過雕花窗吹進來,帶著沙漠特有的燥熱。梁平想起書房里那支干枯的矢車菊,想起多瑙河畔那個捧著詩集的女孩。而此刻,他卻要在這充滿陰謀與算計的房間里,被當作獵物般吞噬。
“放心,”梁平突然露出一抹危險的笑,“我會好好‘享用’這份‘禮物’。不過你最好祈禱,等我走出這間房時,還愿意聽你繼續(xù)談合作?!闭f罷,他猛地奪過香檳杯,將酒液潑在地上,轉(zhuǎn)身走向那張鋪著猩紅床單的大床。賭廳里傳來的喧囂聲混著少女的輕笑,在這扭曲的夜空中,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
梁平的目光如鷹隼般在兩個少女身上逡巡,伸手扣住金發(fā)少女的下頜,將她的臉轉(zhuǎn)向燈光:“瞳孔顏色不同,骨骼輪廓也有細微差異——說,你們到底是誰?”溫熱的酒氣噴在少女臉上,驚得她脖頸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黑發(fā)少女突然嬌笑出聲,指尖劃過梁平緊繃的喉結(jié):“梁先生好眼力。不過誰說雙胞胎一定要長得一模一樣?”她扯開鎖骨處的蕾絲,露出與金發(fā)少女相同的玫瑰刺青,“老板收養(yǎng)我們那天,就說要把我們訓(xùn)練成最鋒利的雙子刃?!?/p>
賭桌后的老板鼓掌打斷對話,翡翠扳指在掌心跳出清脆聲響:“梁老弟還是這么較真?!彼蛄藗€響指,暗墻滑開露出巨型保險箱,箱內(nèi)密密麻麻排列著dNA檢測報告,“三年前我從黑市買下這對混血孤兒,用基因編輯技術(shù)調(diào)整了外貌特征?!狈狐S的文件在冷光中翻動,最上面赫然貼著梁平的照片,“從那時起,她們的人生就只為今天這場戲存在?!?/p>
金發(fā)少女突然掙脫鉗制,從襪筒抽出微型注射器:“老板說過,若你不肯就范。。?!贬樇庠跓艄庀路褐乃{,卻被梁平反手扣住手腕,膝蓋狠狠頂向她的后頸。黑發(fā)少女旋即撲來,卻被梁平扯住長發(fā)撞向賭桌,籌碼與骰子在兩人腳下飛濺如血。
“原來連聯(lián)姻對象都是假貨!”梁平掐住黑發(fā)少女的喉嚨,將她抵在保險箱上,“你們以為用這種把戲就能困住我?”他轉(zhuǎn)頭盯著目瞪口呆的老板,嘴角勾起森然弧度,“從現(xiàn)在起,這場游戲的規(guī)則,該由我說了算了?!崩咕S加斯永不停歇的霓虹穿透防彈玻璃,將糾纏的三人影子投射在dNA報告上,仿佛命運寫下的荒誕注腳。
梁平的喉結(jié)艱難滾動,目光掃過兩個少女曲線玲瓏的身影,意識卻突然泛起一陣模糊。他這才驚覺掌心不知何時沁出冷汗,后腰的舊傷也開始突突跳動——那是二十年前中槍時才有的痛感,此刻卻在燥熱的空氣里愈發(fā)清晰。
“梁先生這是心動了?”黑發(fā)少女扭動腰肢貼近,玫瑰香水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直鉆鼻腔,“老板特意準備的‘合歡引’,可不光是為了助興?!彼讣鈩澾^梁平發(fā)燙的耳垂,身后金發(fā)少女已經(jīng)擰開香水瓶蓋,淡紫色霧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梁平踉蹌著扶住賭桌,籌碼在掌下發(fā)出細碎的呻吟。記憶突然閃回三小時前,機場貴賓室里那杯服務(wù)生遞來的礦泉水。當時他還嗤笑對方手段拙劣,卻沒料到真正的殺招藏在這看似旖旎的陷阱里。此刻藥力順著血管奔騰,眼前的人影開始重影,兩個少女的面容竟?jié)u漸與多瑙河畔捧著詩集的女孩重疊。
“原來從接機就開始算計了?!彼端深I(lǐng)帶,金屬卡扣崩飛撞在墻上,“這毒。。。會讓人把最恨的人,錯認成。。?!痹捯粑绰?,金發(fā)少女已經(jīng)跨坐在他腿上,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繃緊的下頜。監(jiān)控屏幕在遠處閃爍,將這扭曲的場景實時傳送到老板的手機里。
賭場外,拉斯維加斯的霓虹突然集體爆閃。梁平在意識徹底沉淪前,最后看到的是保險箱縫隙里露出的家族密檔,以及暗格里永遠寄不出的情書,此刻正化作虛幻的碎片,消散在情欲與陰謀交織的血色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