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老怪物被他師傅拎著耳朵,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在犟嘴:“徒弟知道!不就是教了那丫頭幾招‘顛倒功’嗎?她是塊好料子,不教可惜了!”
“好料子就能破規(guī)矩?”他師傅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拂塵往他腦門上抽,“誰讓你把‘寸勁’都教了?你要真把那套真功夫全教會她,她還能留在人間?早晚會被天庭那幫家伙盯上!”
老怪物捂著腦袋嘟囔:“盯上就盯上唄,那丫頭厲害著呢……”
“厲害?”他師傅氣得發(fā)抖,“厲害就能不管規(guī)矩?我們這些人,早就不該摻和人間事,你忘了當(dāng)年為了這點(diǎn)破規(guī)矩,我被西洋那幫鳥人揍得躺了三個月?”
“還不是因?yàn)槟阖澗?!”老怪物梗著脖子,“人家說‘打一拳給一壇仙酒’,你就真站著挨揍,差點(diǎn)把仙骨都打斷了——還好意思說我?”
“你!”他師傅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指著他鼻子罵,“我那是為了攢酒給你釀‘醉仙釀’!你倒好,拿著我攢的酒去討好人間丫頭,還教她成仙的法子!”
老怪物突然不吭聲了,撓了撓頭,聲音低了些:“那丫頭……她胸口戴了龍蛻,是塊成仙的料,就算我不教,早晚也得往上走……”
“那也輪不到你插手!”他師傅嘆了口氣,拂塵一甩,語氣軟了些,“罷了罷了,那丫頭命里該有此劫。你趕緊下去盯著點(diǎn),別讓她真修成仙骨——人間還需要她呢?!?/p>
老怪物眼睛一亮:“那我能回去了?”
“回去可以,”他師傅瞪他,“但不許再教她真功夫,更不許給她帶仙酒!再敢犯渾,我就把你扔回當(dāng)年那冰窟窿,凍你五百年!”
“知道了知道了!”老怪物一溜煙就往云下竄,邊跑邊喊,“等我回去,先喝十壇壯骨酒,再看看那丫頭把我留的‘醉仙釀’偷喝了沒!”
云端上,他師傅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摸出個酒葫蘆抿了口:“這混小子……跟我當(dāng)年一個德性,就知道護(hù)著自己徒弟?!?/p>
他望著人間的方向,又嘆了口氣:“那丫頭要是真成了仙,怕是比這混小子還能鬧……罷了,左右是我欠你們師徒倆的,到時候真有麻煩,我這把老骨頭再挨頓揍就是——只要有酒喝,挨揍也值當(dāng)?!?/p>
風(fēng)卷著酒香飄過南天門,遠(yuǎn)處西洋鳥人的翅膀閃了閃,卻沒敢過來——誰都知道,這老頭護(hù)短,更護(hù)酒,惹急了,真能把南天門的柱子拆下來當(dāng)酒壇子。
姜山站在院子里,看著妻子正在晾曬的草藥,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和妻子成親三年,感情好得蜜里調(diào)油,妻子溫柔賢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姜念也像親妹妹似的??裳劭从忠荒甓噙^去,妻子的肚子始終沒動靜,兩人偷偷找過不少郎中,藥湯喝了一罐子又一罐子,卻半點(diǎn)起色都沒有。
這天夜里,妻子摸著他的手,輕聲說:“當(dāng)家的,要不……咱們?nèi)デ笄髲R里的送子觀音吧?我聽說鄰鎮(zhèn)的觀音廟很靈驗(yàn)?!?/p>
姜山嘆了口氣,握緊她的手:“不去那些地方。我知道你心里急,我也急,可這事急不來。”他看著墻角那七片早已安穩(wěn)的龜甲,突然想起老怪物,“等那老神仙回來,說不定他有法子——他連龍蛻都能弄來,治這點(diǎn)事應(yīng)該不難?!?/p>
妻子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靠了靠。
轉(zhuǎn)天一早,姜念練完拳回來,見哥哥對著龜甲發(fā)呆,湊過去問:“又琢磨啥呢?是不是想我那未來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