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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在哪？（第4頁）

沈清辭抱著剛曬好的床單往屋里走，經(jīng)過石階時，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傾。她驚呼一聲，閉緊了眼，預(yù)想中的疼痛卻沒傳來——腰間忽然多了一股穩(wěn)穩(wěn)的力量，將她往后帶了回去。

睜眼時，鼻尖正對著姜山的胸口，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他的手臂環(huán)在她腰側(cè)，力道不算重，卻牢牢穩(wěn)住了她。陽光從他肩頭漏下來，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兩人四目相對，他眼里的驚愕還沒褪去，她的心跳卻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咚地一聲，快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時間像是停了片刻。

“清辭！”姜山先回過神，松開手往后退了半步，耳根微微發(fā)紅，“你沒事吧？”

沈清辭搖搖頭，剛想說“沒事”，就聽見身后傳來表姐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卻又不太對勁：“喲，這是怎么了？差點摔著？”

她轉(zhuǎn)頭，看見表姐站在廊下，手里還拿著件剛繡了一半的帕子，目光在她和姜山之間轉(zhuǎn)了一圈。

姜山撓撓頭，解釋道：“她腳滑了一下。”

表姐走過來，自然地挽住姜山的胳膊，對著沈清辭眨眨眼：“你這丫頭，走路怎么毛毛躁躁的？還好姜山反應(yīng)快?！闭f著，她仰頭看向姜山，語氣半帶嬌嗔，“不過，你可是我男朋友，可不能對別人有別的心思呀。她可是我表妹，還是個大學(xué)生呢，單純得很。”

沈清辭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剛才那點悸動瞬間涼了半截。

“我跟清辭沒什么……”姜山想辯解，卻被表姐打斷。

“我知道你們沒什么呀?！北斫阈Φ妹佳蹚潖?，手指在他胳膊上輕輕劃了一下，“說起來，過兩天這邊事穩(wěn)定了，你陪我回趟家好不好？我爹娘早想看看你了?！币娊?jīng)]說話，她又湊近了些，聲音軟下來，“今晚月色肯定好，我們晚點去院子里看月亮吧？就我們倆?！?/p>

姜山望著眼前的人，表姐今天化了點淡妝，眉眼清秀，旗袍勾勒出豐滿的曲線，確實好看又得體。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女朋友”三個字被她反復(fù)提起，竟讓他生出幾分恍惚的認同感。心臟不爭氣地跳快了幾拍，他訥訥地點了點頭：“好?！?/p>

表姐眼里立刻漾起笑意，趁他不注意，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很輕的一下，像羽毛拂過。

姜山徹底愣住了，手還僵在剛才扶過沈清辭的位置，臉上燙得厲害。

而這一幕，恰好被轉(zhuǎn)身想回屋的沈清辭看在眼里。

她站在門后，看著表姐踮腳親在姜山臉上，看著姜山愣住的樣子，看著表姐得逞后那抹得意的笑。剛才被他抱住的暖意還沒散去，此刻卻像被冰水澆透，從頭頂涼到腳心。

她沒敢再看，轉(zhuǎn)身跑進自己房間，反手關(guān)上房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砸在衣襟上，無聲無息，卻燙得灼人。

原來，他真的信了。

原來，他們真的可以這樣親近。

心里那個重要的東西，好像不止被搶走了，還被狠狠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