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商會聲勢浩大,勢頭慢慢地壓過胡商商會,頗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眼下的市場,胡商商會即使不休市生意也落不下幾成了。
而且這場面一旦失勢,只會越來越?jīng)]有了立足之地。
市面上終于有人感嘆楊家的敗勢,沒有楊父和楊家大子的楊府,已經(jīng)是不成氣候,什么楊家家主之位,已經(jīng)無人懼怕了。
楊家族人也是各自尋找出路,人心也不齊了。
在江北商會慢慢地吞噬海道權(quán)與陸運碼頭權(quán)后,馬幫商隊也從燕北回來了。
這一次馬幫的商船停靠在靠近南郡的碼頭,孔修寶下了船當(dāng)日便入了城。
宋九得知孔修寶,帶著大嫂和二嫂去了前堂。
孔修寶從燕北帶回不少特產(chǎn),里頭便有小團子給家里人準(zhǔn)備的關(guān)外皮貨與胡參。
孔修寶一坐下后連著喝了好幾口茶,潤了喉方說道:“燕北戰(zhàn)事吃緊,長公主親自帶兵上戰(zhàn)場,好在有了多年作戰(zhàn)經(jīng)驗,眼下燕北的局勢很穩(wěn),唯一難受的還是不能及時提供糧草、鹽、衣物等等?!?/p>
說到這兒,孔修寶又來了一肚子氣,“朝中最近送去燕北的兵器被人調(diào)換,器材當(dāng)中摻了假,神機營的兵器被人仿造,效果實在差,長公主已經(jīng)派人了調(diào)查了。”
宋九已經(jīng)聽出了中間的曲折,心疼兒女們在朝中的不易,好在如今江北商會有交通權(quán)了,可以源源不斷的往燕北送物資。
眼下的宋九加上她夫君掌管的鎮(zhèn)南軍,她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即使沒有朝中支援,她也有能耐養(yǎng)活燕北軍。
江北商會是宋九來了嶺南后走的最好的一步棋,再加上楊府的倒臺,她要掌控住嶺南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不在話下了。
孔修寶將特產(chǎn)送了來后,他跟著去了二房院里,這一夜他陪小兒子谷雨入睡,父子二人之間竟也有了疏離。
多日沒見,谷雨對這個父親有些陌生了,看著眼前的孩子,孔修寶更是想到了吳越國皇宮里即將立成太子的大兒子,更是歸心似箭了。
第二日,孔修寶要走了,他不想再耽擱下去,從岳丈手中得了鹽引,他運走了鹽。
任廣江想到女婿在吳越國的處境,有了私心,背地里多給了孔修寶幾張長引,交代他好好經(jīng)營馬幫,好好與丑奴生活。
丑奴成了吳越國國君,也是身不由己,做丈夫的是要吃虧一些的。
孔修寶含淚離開的,與谷雨分開時,還沒有這般難過,畢竟小兒子跟著岳丈一家他很放心。
遠(yuǎn)離了吳越國皇宮,這孩子更能活得自在且自由。
***
南郡街頭酒肆中,楊家家主楊鎧喬裝了一番與金文鼎相見,這一次沒有像上次那般豪氣,并沒有準(zhǔn)備銀錠子,而是告訴了金文鼎一個消息,也是向他問路來了。
楊鎧尋到了祖宗留下的礦場輿圖,他秘密藏好了,眼下他想討教金文鼎,這一張礦場輿圖要如何謀得一個地方知州的官職。
到此刻,楊鎧也終于意識到民不與官斗的真正意義,他們楊家沒了楊父那知州之職,這些日子的白眼沒少瞧吧。
昔日的舊交全部斷交,他成了楊家家主又如何,族里人都不向著他,更不畏懼他,這家主之位也沒有了意義。
金文鼎是驚愕的,沒想到自己隨意提點了一下,對方就真的尋出了這份輿圖,瞧著對方這樣子,可見說的也是真的了。
金文鼎壓下心頭的歡喜,沉思片刻說道:“若是閣下信得過我,某倒有一法門。”
楊鎧正是尋路無門呢,左相府的李楠只想立功贖罪,不會替他謀官職的,畢竟這陰險幕僚,自己也不過是個相府家臣罷了。
倒是這金文鼎說的話,他還是愿意相信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