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發(fā)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情緒已淡去大半,悠悠然最后整了整手套?!拔乙詾椋驗榭巳R恩的關系,我們至少是…朋友。”
最后一個詞輕得像嘆息似的。
君舍作勢欲走。
軍靴踏在臺階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沉悶。
那聲音,踏得女孩心下也有些發(fā)悶。她用力摳著門框,木屑嵌進了指甲縫里,激起一絲痛覺來。
那痛覺,卻讓她猛然想起他轉(zhuǎn)身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陰鶩,他在記仇,他絕對在記仇。她如果現(xiàn)在任由他走,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而且君舍,會不會下一個就來對付不識好歹的她?
“等等!”
這個詞脫口而出,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
棕發(fā)男人倏然轉(zhuǎn)身,眼底劃過轉(zhuǎn)瞬即逝的亮光來。
俞琬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只是…看看?”
“我以紳士的名譽保證,這只是一次純粹的觀劇體驗,看完之后,我會親自送你回來,一根頭發(fā)都不會少。”
這話剛說完,君舍自己都覺得荒謬,他什么時候需要這樣低聲下氣地給一個女人做保證了?可偏偏…有時候,他就是見不得這小兔這副惶惶不安的樣子。
像是為了掩飾這份不自在,他又補了一句,聲音里帶著刻意的輕佻。
“畢竟,我也需要對克萊恩有所交代,不是嗎?”
還是得給這小兔吃顆定心丸。
女孩沉默了。
夜風拂過她的發(fā)梢,帶起一縷散落的碎發(fā)擦過唇角,她咬唇,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似的。
終于,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我……我跟您去。”那語氣,像透著某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說完,連眼神都沒來由地有些恍惚。
棕發(fā)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將望遠鏡遞到她掌心去。
“很好?!本彤斒恰胬嫌颜疹櫼幌滤箲]的小女人,順便帶她散散心。
引擎無聲啟動,車輛平穩(wěn)滑入夜色。
街道兩旁的燈光流水般掠過車窗,在君舍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車內(nèi)空間很寬敞,但薄荷煙混著古龍水的氣息,卻像有生命似的,悄悄充斥了每一寸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