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安城的所有資源,所有長生者也在這一時間齊聚城中心那一處方圓二十里的空白廣場。
隱安城的別處激情似火一般建設的同時,這中心的奢華府邸卻是被徹底的推平了,簡單的鋪設了一些磚石,在中心通了一些鐵龍、車馬站點之后,便再也沒有動過,長久時間這里,除了晾曬糧食之外幾乎沒有更多的用處,如今百姓蜂擁而至。
朱褚在坊市之中沒有說更多話,他只是告訴坊市之中那些積怨已深的百姓,那些舊勛貴背負的血債不會因為他們回來而止息,他們背負的血債也不僅僅局限在坊市之內(nèi),遍及全城,所以對他們的審判將要在中心廣場,由整個隱安城的百姓來完成。
消息在長生者的傳遞下,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傳遍全城,那些抱有深仇大恨的百姓,幾乎一刻不停的趕往了中心廣場,其中夾雜著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城中心廣場的高臺之上,舊勛貴和定玄宗一行弟子被押解至此,被朱褚身后的護衛(wèi)控制著。
朱褚看著心如死灰的葉越還有他身后一行茫然無措之人,“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其實有過一番爭吵,是對你們的處置問題,柬之的意思是將你們?nèi)谌氤侵惺┬薪袒灰獙⒛銈兘袒?,那便再沒有任何問題??勺罱K這個想法沒有被認同,除我以外大多的師兄弟都進行了反對,最終由先生敲定,審判諸位的過往。”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舊勛貴,若按照莫柬之的意思是該改造一番的,畢竟他們更多是被制度影響至此的,大多身不由己。
而且今日將他們殺了,來日光陰沖刷之下,人們可能會忘記他們的罪責,轉而放大這些人那些微不足道的善舉,對他們進行緬懷,因而斥責他們這些審判者的行徑太過極端。
可是他們本身欠下了血債,因他們而死的人就白死了?一句身不由己就能將所有罪責都拋掉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就算來日有人歲月史書將今日的審判斥責為瘋狂,他們也必須進行這一場審判,將這些手上沾染累累血債的家伙與舊制度一起埋葬在歷史的垃圾堆里。
只要他們堅定走在這條路上,旁人沒有背棄他們的事業(yè),便不會有人去質疑他們今日的行徑。
“有罪之人理應得到審判。”朱褚看著這些家伙,最后說了一句,轉身看向了高臺下方匯聚的那些百姓,“今日審判遺落之人,身負血仇之人述盡血仇,以債論罪,了卻過往殘余?!?/p>
一語落地,群情激憤,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響震徹云霄,哭訴咒罵之聲不絕于耳,若不是城中長生者盡在此處維穩(wěn),怕是那些百姓會上臺生生撕了這些家伙。
城中的百姓積怨已深,深厚到高臺上的百余人幾乎沒有一人能夠幸免,就是罪責最輕的那個人,也曾因為一件衣裳害的一戶人家女主人被凌辱,男主人被殺,孩子凍餓而死,家破人亡。
或直接或間接,這些人害死了無數(shù)人,其中絕大多數(shù)在審判之前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曾經(jīng)還背負著一份血債。
對他們而言,那些家伙是不值得在意的,畢竟只是卑賤如螻蟻一般的家伙。
還有更過分的家伙,罪責罄竹難書,在城樓上灑下金葉子釀成踩踏事件,致使死傷無數(shù)、以童子煉丹,害死了無數(shù)童男童女、強暴虐殺、縱馬行兇、侵吞土地滅人滿門、為了侵吞產(chǎn)業(yè)害人鋃鐺入獄病死獄中、侵吞賑災款,致使百姓受災而死,所犯罪責數(shù)不勝數(shù),甚至于葉越,私底下也害死了一些對他有威脅的人。
一番審判看的人頭皮發(fā)麻,沸沸揚揚的呼喊聲下,長生者操刀,百余人一個個被斬殺。對于他們的審判甚至沒有夸大的罪責落在了這些人的身上,真憑實據(jù)的審判,一樁樁一件件付諸于紙上。
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一般的場景,就是素來殺伐慣了的定玄宗長生者也有些畏懼。
葉越是最后一個身死者,他看著自己全族被滅,看著一個個親近之人死在眼前,悲哀憤怒,最后是一股蒼涼的情緒縈繞心間,他死死的盯著朱褚,滿是怨恨與憤怒,最終只剩下了凄涼。
人頭落地,朱褚親自操刀,將葉越斬殺當場,從始至終雙方再沒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