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褚開口之后,原本有些忐忑的王孫霧元放下心來,他就說嘛,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不過無所謂也就是了,只要保住根基,一切都好說。
如此想著,王孫霧元盯著朱褚,等待著他開口說出條件。這次他沒有貿(mào)然許諾,因為他清楚,在這個最緊要關(guān)頭提出的條件,未必是他能夠接受的,彼此之間還得討價還價一番,最后才能敲定一切。
“囚凰教弟子身上的核心禁制必須要解除掉,是去是留由著他們抉擇,征戰(zhàn)之后,也是如此,那些歸附的弟子任由去留,驅(qū)除他們身上的印記。宗門之內(nèi)的上位之人,不得再去凌虐下位弟子,平等以待,上位者觸犯條例不能像以前一樣無事了之。”朱褚看著對方,將斟酌的言辭說了出來,補充道:“這些東西并非與你商量,而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是隱安城的底線,若是你不愿答應(yīng),那就沒有什么好說了。”
面對朱褚給出的底線,王孫霧元沉默了,他盯著朱褚,眼神極為復(fù)雜。
之前朱褚所說出的東西,王孫霧元其實都還算是能夠接受,因為囚凰教府庫里面的東西本就剩不下什么了,宗門之中的傳承,那也是收買人心之中的一環(huán),按需索取也是一樣,大戰(zhàn)在即自然可以。
核心之中不好的東西,這些解釋權(quán)在他的身上,危機解除之后糊弄一番也就算了。
可朱褚明說的這些條件,幾乎觸及到他現(xiàn)在的根基,解除掉弟子身上的核心禁制,如何保證那些弟子在大戰(zhàn)之前不逃遁走?還任由去留,真的這樣做,那些人十有八九要做鳥獸散,人心根本就攏不住。
上位者壓制低階,不說是囚凰教放眼寰宇天地之間,有哪個勢力不是這樣做的?平等以待,罪責(zé)上至高階長生,難道要搞出低階廢掉高階修為的戲碼嗎?
這些事情在王孫霧元眼中沒有一樁是能夠答應(yīng)的,是純粹的刁難??芍祚业谋砬楦嬖V王孫霧元,對方是認真的,對方是鐵了心要這樣做。
越是如此,王孫霧元就越是無法理解:
你可以學(xué)著裝成一副圣人的模樣,可你不能真的做出這種事情吧?就算真的做出這種事,可你不能讓我們也做這種事啊!我又沒打算做所謂的圣人,為什么要用你的規(guī)矩約束我呢?
腹誹著的王孫霧元滿肚子的話語,可他最終沒有能夠說出來,因為他還有求于隱安城。原本選擇依附于隱安城,就是看重了隱安城根基不穩(wěn),行事明朗,理念天真。可用這些約束他的話,那他就得重新審視一番,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對方心思極為復(fù)雜,朱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方的心思他很清楚,但無所謂,朱褚相信對方會選擇隱安城的,因為這是王孫霧元保留囚凰教根基的唯一選擇,其他宗門或許會給王孫霧元一個不輸隱安城的位置,但是他們絕對不會保留囚凰教的根基,畢竟那些勢力不會過于在意一個天極境的態(tài)度,甚至?xí)驗槠涮鞓O圓滿,而刻意的壓制。
“不容轉(zhuǎn)圜,這是底線?!币姷酵鯇O霧元要開口,朱褚再度出言強調(diào)。
王孫霧元心中一番掙扎,面帶苦澀的說:“解除掉禁制,有些人會逃的,會守不住根基。”
“隱安城會協(xié)助你們守住那里。”朱褚搖頭。
“宗門之內(nèi)有些人未必能夠接受,我得說服他們。”
“這不是理由?!?/p>
“……”
“……”
再度沉默之后,過了一陣,眼前的幻境變幻,似要崩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