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月之島高中,校門。
月之島高中的校門前是一片平坦寬闊的廣場,地面是整齊劃一的巖板,四周綠樹成蔭,濕潤的海風令樹葉婆娑,雨珠穿林打葉,濺落在雨傘上。
來棲曉撐著雨傘,聽見雨珠落在篷布上的脆聲。
他站在寬闊雄偉的校門前,視線越過幾座藝術(shù)品般的精美雕塑,流連在遠方濕潤的翠色草地,隨后投向深灰色的東京灣,最后望向煙雨朦朧的東京。
那是徹夜不眠的國際大都市東京,高聳的摩天大樓直插云層,能想象到此時道路上還有冒雨的行人匆忙,腳踩漣漪。
這些人抬起頭,仰望的終點,也不過是被云層截斷的大樓第五十層。
突破天際的黑色建筑也是鋼鐵和權(quán)力構(gòu)成的城市牢籠,數(shù)以百、千、萬計,把所有人的命運都截斷在晦暗、無力的人間。
東京有活躍在港區(qū)、中央?yún)^(qū)、千代田區(qū)的老爺們正在俯瞰風景。
也有住在棺材盒子里的人類,和工廠、廠房以及一些老街道的便利商店譜出的蕓蕓眾生。
地方不大,卻塞滿了人。
人和人同樣沐浴著徹夜不滅的霓虹燈,任由高聳的全息標志刺進眼睛。
有的人每天早上會繞著皇居完成五公里的長跑健身,結(jié)束后將自己打扮的人模人樣,在商圈生意場上叱咤風云。
有的人卻石沉大海。
就像潔白海鷗從海面飛過,有的快要死了,有的卻在翱翔。
來棲曉的思緒在亂飛,上述的一段話并不算“有感而發(fā)”,只是看見眼前這幅景象,他聯(lián)想到了《神經(jīng)漫游者》里關(guān)于未來日本的描述。
絕對不是剛上完世界史,所以開始了莫名其妙的發(fā)散思維。
絕對不是。
“就算是下雨天,我好像也能看見你身上冒出的火光?”
一旁的花壇,傳來清脆的女聲。
女孩撐著一把透明直傘,從鮮花盛開的花壇旁走來,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分不清是從而何來。
“你在想什么?”白石琴音的耳朵上掛著口罩,將手揣進外套的兜里,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來棲曉的眼睛上,表情有些不妙。
“我在體會濃厚的賽博朋克風情?!?/p>
來棲曉挑了挑眉。
他發(fā)現(xiàn)了那股微妙的清香從哪里來,那是從白石琴音臉上蔓延出的熱可可香氣,好像還加了些橙子果汁。
白石琴音的背包旁還插著一枚瓶罐,意猶未盡的熱可可香氣穿越空間飄到來棲曉的鼻息里。
這玩意顯然是從偵探文學愛好部里順出來的,學校里就算有售也不會包裝的如此隨意。
不管是劍崎葵還是白石琴音,都對這種高熱量且具有助眠效果的熱飲情有獨鐘。
“賽博朋克?”白石琴音點著下巴,明媚的眼光忽閃,面露狐疑之色,實在搞不懂他跳躍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