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顧一圈四周,映入眼簾的只有高聳入云的蒼天巨樹,除了……
“哦?”黑衣青年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此刻蹲靠在山壁上的趙德興,“人類的少年?他好像受傷了?”
黑衣青年的臉上無悲無喜,然而如果這時有外人在場會發(fā)現(xiàn),這位黑衣青年在他們的眼中是慈祥且溫和的,再加上祂的外表似女似男,外人很難會對他產(chǎn)生敵意,反倒會徒增好感。
黑青年在鎖定了趙德興的位置后,朝前邁出一步,下一刻卻無比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沒有驚動空氣、沒有驚擾一片樹葉,就連空間也沒有泛起漣漪。
黑衣青年就像從未存在過這里一樣,一個眨眼的功夫,祂便站在了趙德興的身邊,同樣沒有驚動對方。
此刻的趙德興已經(jīng)沒有閑心去在乎外界了,哪怕真有一頭魔物站在他面前,他也沒力氣去逃跑了。但就在他心如死灰之際,一股清涼之感從腳踝傳遍全身,當(dāng)他睜眼低頭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踝被治好了。
猶如螢火蟲般的光輝繚繞在自己的腳踝上,也正是這神秘的光輝將自己的傷勢治好。順從著自己的直覺,趙德興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那名黑衣青年坐在自己身邊,同時對方伸手釋放出這些光輝,將自己治好。
“請問……您是?”趙德興打量著對方渾身上下,他很確定對方并不是提瓦特大陸的原住民,首先衣著方面就完全不相像。
黑衣青年微笑著收回了手,對著趙德興自我介紹道:“叫我斗真就好。我意外來到此地,看到你獨自一人還身受重傷,所以便出手救助了?!?/p>
看著眼前的斗真,趙德興忽然皺起了眉頭……首先趙德興可以肯定,這位叫斗真的青年也是一位穿越者,其次……
“斗真……好耳熟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來著?”
趙德興想了好半天沒想起來這個名字來自于哪里,最后他索性不想了。
“感謝您醫(yī)治好了我,只是……”趙德興微微低下頭,“救我這種人,值得嗎?我這樣貪生怕死的人……”
萎靡的情緒,趙德興自暴自棄的說辭讓黑衣青年知曉了,他為何會獨自一人在此。黑衣青年搖了搖頭,而后柔聲道:“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嗎?”
或許是黑衣青年那淡然的處事態(tài)度,又或許是對方那溫柔似水猶如母親一般的溫和笑容,讓趙德興不由自主放下戒備,最終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jīng)把之前所發(fā)生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我……很怕死,所以我選擇了逃避,不想去面對那本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一個作為人的道德上的責(zé)任?!?/p>
趙德興就是那種很典型的人……那種自身道德感過高,很容易就會陷入精神內(nèi)耗的人,但很遺憾的是,趙德興同時又是一個惜命的人。道德與自己的命,他選擇了后者。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那是源自靈魂最深處、源自刻在基因上的本能,所有你不必為此感到內(nèi)疚?!?/p>
黑衣青年輕聲安慰著趙德興,然而換來的卻是趙德興自暴自棄的吶喊:“但是……我是一個人!我想要以一個人的方式活下去,而不是單純的只以一個生物的身份活下去啊??!”
“但是我真的太害怕了,看到有人死去,看到他們死在我的面前,我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那個時候我只知道逃跑?!?/p>
低下頭不敢去看黑衣青年,趙德興渾身顫抖著,哽咽道:“而且現(xiàn)在……也不會有人在乎我的死活了。”
看著眼前這只有十九歲的少年,黑衣青年非但沒有被他惹惱,反倒是微微一笑,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等待著他自己平復(fù)下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沒過多久,趙德興緩緩?fù)V沽肃ㄆm然他依然一動不動的保持著現(xiàn)在的姿勢,但他已經(jīng)不再哭泣了。黑衣青年也在這時緩緩開口……
“冷靜下來了嗎?如果冷靜了的話,可以聽我說幾句嗎?”
趙德興依然沒有動作,但他也沒有拒絕黑衣青年。在等待了幾秒鐘后,黑衣青年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求生的欲望,這是每一個生命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能,為了自我的延續(xù),在面對根本無法與其抗衡的絕望時,選擇保全自我而逃避,這是無比正常的一件事,但是……”
“從古至今,人類的贊歌便是勇氣的贊歌。以道德為人性的底線,以勇氣為守護道德的武器,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人’該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