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禹穿越過來第一次生病。
大冬天淋了暴雨,加上情緒波動太大,一下子就感冒了。
但有梵星眸和冷翎瑤在,這點病傷害不到他。
只是昨夜所見,往日所憶,宛如夢魘一般,侵?jǐn)_著他的心。
他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只是想著在舒縣的時光。
他不是單純的理想主義者,他是真真實實在舒縣實現(xiàn)過一些東西,通過實踐,才慢慢選擇這條路的。
這條路是見效慢,是難,是苦。
但…為司馬睿這種朝廷效忠,還不如死了算了。
問題不在于貪,不在于政策,不在于吏治,這個王朝從根骨里就爛透了。
淮河以北幾乎淪陷,王敦幾乎打進(jìn)健康,國家都要亡了,這個君王在治好疾病之后,做的是什么?
將士們在外拼殺,為了抵御石虎,連家族私兵都悍不畏死。
宮殿里呢,吃藥!虐童!做著畜生不如的事!
秋瞳,你總勸我跟你一起走,但我要怎么跟你走?
我對你不忍心,可事實又是何其殘酷?
“唐大哥…”
王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滿臉心疼道:“你眼睛紅了…”
唐禹閉上了眼,輕輕道:“王妹妹,如果我要離開建康,去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你會跟我走嗎?”
王徽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低聲說道:“這是什么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是郎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唐禹撫摸著她的臉,心疼道:“你回家吧,去陪陪家人,或許在不久之后,我們就永遠(yuǎn)也見不到他們了?!?/p>
王徽心中一顫,點頭道:“好,我聽郎君的。
她松開了唐禹的手,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卻又停了下來。
她回頭,眨著眼睛道:“答應(yīng)了帶我走,就不許食言,聽見了嗎?”
唐禹愣住了。
他最終緩緩點頭。
王徽走了,她不知道要和唐禹分別多久,但她知道這個時候離開,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