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一百二十章 糜爛（第3頁）

“你到底要玩到哪種地步才夠？嗯？不要命了??！”

唐德山擦了擦臉上的水，尷尬笑道：“那個…兒子…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喝了酒，腦子糊涂了，不小心吃多了?！?/p>

唐禹指著他道：“你肝臟快衰竭了知道嗎！你中毒已經(jīng)很深了！再這樣下去！你就只有死！”

唐德山不敢還嘴了，只能勉強(qiáng)笑著。

唐禹深深吸了口氣，道：“斷了！五石散必須斷了！然后每天早睡早起，吃好喝好，多運(yùn)動，再修煉一下養(yǎng)身之術(shù)?！?/p>

“不然你這身體直接廢了，救都救不回來?！?/p>

唐德山臉色一變，連忙道：“不行不行！斷不得！那個堅決斷不得！”

唐禹皺眉道：“你瘋了嗎！寧愿不要命嗎！”

“你讓我做個好官！讓我出人頭地！你就是這么以身作則的？”

“你能不能支棱起來啊！能不能像個人一樣好好活著??！啊！”

“現(xiàn)在都不想斷，那想什么？想死??！”

唐德山看著憤怒的唐禹，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些哽咽，道：“好兒子，還挺孝順的，要得，要得啊。”

“但五石散…我是斷不了了…”

唐禹差點(diǎn)忍不住揍他。

唐德山嘆了口氣，感慨道：“你爹是孤兒，飯都吃不起那種，一路難逃到這邊來，那是什么？流民啊，賤啊，畜生都不如?。　?/p>

“我們村一百七十多人逃難，最終活下來二十二個?！?/p>

“都是正值壯年的勞動力，被世家們接納了。”

“嘿，那個狗官啊，逼我們服徭役，一個月就累死了八個。”

他眼眶紅了，聲音都變得沙啞，慢慢直起身子，道：“半年之后，就剩下四個人活著了，為什么啊，因為我們長得好看?！?/p>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淚不禁流了出來，面容扭曲道：“他…他把我們?nèi)︷B(yǎng)起來，喂我們吃五石散，讓我們做狗做畜生?！?/p>

“我活下來了，兒子，我沒有自殺?！?/p>

“但我的命都被五石散填滿了，我的腦子已經(jīng)壞掉了?！?/p>

他指著四周的狼藉，大哭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這種人！我也想像個人一樣活??！”

“但我離不開了！”

“我的命，只能這樣了。”

他爬到了唐禹的身旁，用力吼道：“兒啊，永遠(yuǎn)別碰五石散！永遠(yuǎn)別碰！”

他無力倒下，呢喃道：“至于我…就讓我沉淪下去吧…”

“活到哪一天，就死在哪一天。”

“結(jié)束了，就解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