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厲延貞陡然,心中有一種沖動,想要試探一番,看他魏思溫有何反應。
“魏先生,開口以圣人之教,大義之名,以示延貞。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乃不智。這揚州之亂,由是因何而起?徐敬業(yè),蠢笨莽夫而已,稍加撩撥,便自以為,得正義之名,可行所謂匡復之舉。實則,不過借匡復之名,行利己之意。揚州之會,先生大顯辯才,令敬業(yè)之流,激昂憤然。然,若漢高祖出蜀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中之情,恐別有她圖?!?/p>
魏思溫心中一個激靈,面色瞬時煞白,額頭冒出汗珠。
厲延貞的話,讓他心生恐懼之意。且不說,暗地之中,他不能道出來的實情。就是揚州之會的事情,也正如厲延貞所說,他確實故意激怒徐敬業(yè)等人,才有了后來的叛亂之事。
可是,如此隱秘的事情,厲延貞又是如何知道的。即便是神都得武太后,恐怕也不一定,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以及意圖。
厲延貞,卻當面說了出來,怎能令魏思溫不感到恐懼。
“你是何意?”
魏思溫不無驚恐,向厲延貞質(zhì)問道。
其實,魏思溫心中恐懼,而厲延貞此時,心頭同樣震驚不已。
魏思溫臉上的驚恐之意,已經(jīng)向他表明一切。此人,確實并非表面所見,內(nèi)中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難道說,他真的如后世網(wǎng)上的人,所猜測的那樣,是武則天的死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武則天還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謂何意,先生自明。言盡于此,何必挑破直言呢?于先生而言,非善舉。先生,你等反逆近四旬,朝廷三十萬大軍,朝夕便至。徐逆不識天數(shù),恐為小人所噬。延貞愿先生,早做善后為好。夫立于天地,不居危地,況自尋其死?!?/p>
魏思溫的變化,印證厲延貞的一些猜測。內(nèi)心之中的好奇,讓他心癢難耐,試圖引導魏思溫,讓他心里有所觸動。
若是,他最后不死的話,厲延貞一定會找到,弄清楚這個后世的千古之謎。
聽到厲延貞的話,魏思溫臉上,確實閃過一抹觸動。
矗立在水面之上,魏思溫沉思了好長時間,不知內(nèi)心想了些什么。最后,他抬起頭來,看向厲延貞,詢問道:“公子出現(xiàn)在這里,都梁山及臨淮我軍,可是已然潰?。俊?/p>
“這難道,非先生心中所計?”
面對厲延貞的反問,魏思溫再次沉默不語。
最后,他向厲延貞拱手一揖道:“公子之教,魏某心領。今日一別,恐再無會期,望公子保重!”
說完之后,便示意舟上士卒,撐擼向?qū)Π镀ァ?/p>
看著魏思溫離去,厲延貞心中一嘆??磥恚@家伙是執(zhí)意要去找死了。可惜,這個謎底,永遠解不開了。
望著他漸行漸遠,厲延貞心頭一動,翻身下馬,踏足高聲而歌:“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意紛紛。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正站在船頭,心頭惆悵的魏思溫,忽聞身后傳來的歌聲。陡然一個激靈,心頭一股暖流激蕩而生。
驀然之間,雙目苦澀?;仡^看去,只見厲延貞,依然在對他踏足而歌。這一刻,魏思溫生出真正的知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