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時讓李娘子代為轉(zhuǎn)達,只是上官婉兒的一時興起,對厲延貞的才學欣賞而已。所以,今夜見到他的時候,并未想起此前的事情。太平公主對厲延貞的詢問,才讓她突然想到,厲延貞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神都的。
“回稟公主殿下,徐逆等人在揚州起事作亂,將整個江淮之地攪得天翻地覆。盱眙也遭受了叛軍的圍攻,小子無奈之下,只能夠和阿翁逃離盱眙。途中巧遇河東薛氏姐弟薛瀟和薛直二人為叛軍追殺,出手將其救下。并且,應(yīng)薛廿四郎所請,要將他們姐弟二人送往河東薛氏。途徑偃師,小子早些時日曾聽聞,神都天津橋之境,心生向往。所以,便想要入城游覽一番。”
厲延貞半真半假的將事情說出來,同時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他此次潛入神都洛陽,就是為了找到狄光遠,或者鸞衛(wèi)的李元良,將解惑謝氏的密信,通過他們呈送給武太后。
不過,那兩個人的身份,是否能夠親自將密信,交到武太后的手中,依然還是未知之數(shù)。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這兩位,和武太后關(guān)系無比密切的人,他為何不考慮,將密信交給他們。
想必此時這大唐的天下之中,沒有任何其他人,能夠比這兩個人,更有能力,將密信交給武則天。
更為重要的是,若是跟她們兩人攀上了這層關(guān)系,算是真正的給自己,穿上了一層無敵的防御鎧甲。
陽夏謝氏也好,范陽盧氏也罷。有了這兩個女子的護佑,他們想要對自己出手的話,恐怕就沒有那么大的膽量,敢明目張膽的來了吧。
“哦!沒有想到,盱眙遠在千里外,厲先生居然也聽聞過天津橋的事情。”
太平公主顯然,并不清楚數(shù)月前的情況,恐怕更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早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了。為此,她反而對薛瀟和薛直姐弟的事情,似乎更感興趣。
“厲先生剛才所言,河東薛氏姐弟二人。不知,這薛直可是薛訥薛楚玉家的那個小郎君?”
“正是。公主知道薛七郎?”厲延貞也感到奇怪,太平公主和薛直兩人,似乎現(xiàn)在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之上,她如何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是薛楚玉,現(xiàn)在的情況,還并未顯現(xiàn)出來,不過是藍田的一個縣令而已。就算太平公主知道,薛楚玉是藍田縣令,又怎么可能去關(guān)心一個縣令的子嗣。
太平公主看出來,厲延貞對此很是疑惑不解,溫柔一笑言道:“本宮駙馬,本就是河東薛氏之后。雖說,紹郎一族和禮公一族,并非直系。然而,兩族百年之前,也是出自同一房祖之下。駙馬去歲曾去往河東,曾見過薛訥,回來提及到薛訥幼子薛直,生的伶俐可人,只是生性好武,將那薛訥實屬氣的不輕。”
說著,太平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莞爾,隨后笑著言道:“聽厲先生所言,這薛七郎恐又是自家中逃離出去的,沒有想到這次闖出如此禍事,回到河東,少不得又一頓好打了!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