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招呼,秦向河才注意到,從朱紅霞身后閃出來的六十來歲老人。
時(shí)隔多年,仍一眼就認(rèn)出是大俊的母親。
沒出這檔子事之前,他有錢了請喝酒,大俊是每次必到。同樣,大俊請客,也基本會喊上他,有時(shí)還把倆娃也帶上。
否則昨晚大俊來,也不會那么容易就哄著倆娃跟著走了。
讓倆娃繼續(xù)吃,秦向河放下筷子,往院門走去。
“朱嬸,你們吃了沒有?”
他原打算,等吃過上午飯,安頓好倆娃,就去大俊家,可能還要去一趟鎮(zhèn)上王燦家。
前世若不是大俊、王燦趁他不在拐走倆娃,他父母也不會出事,自己更不會逃離茅塘村在外渾渾噩噩的過活,這事橫亙在他心頭二十多年,即使之前關(guān)系再好,也無法像粉筆字抹去。
“沒呢,紅霞剛回來,我馬上還要跟她一起去鎮(zhèn)上,先來你這里問問?!?/p>
秦向河當(dāng)是昨晚的事被撞破,大俊讓朱嬸來求情的,可見朱嬸悲苦著臉,似乎并不知道,“問我什么?”
“大俊和燦頭昨晚不知在哪喝的酒,摔的到處是傷,門牙都掉了,一瘸一拐的沒看清就進(jìn)屋了。我還說等今天找車送兩人去醫(yī)院看看,早上沒起床,大俊就趴窗臺邊,說要和燦頭去廣州跟人學(xué)做生意,我緊趕慢趕,出來兩人都跑沒影了……你可知道這事?”
“……不知道?!?/p>
“我剛跟他爹在家干一架,你說說,不耕不種的,沒事做,孩子出去玩兩把,有什么好氣的!”
說著,朱嬸抹起了眼淚,恨聲,“全怨他爹,最近沒事找事,整天嗦不嘰歪的,不然大俊能氣的和燦頭跑去什么廣州嗎。那么遠(yuǎn),哪有人去過,這孩子,身上都不知道有沒有錢……”
直到朱嬸拉著朱紅霞嘀嘀咕咕走遠(yuǎn),等妞妞碗里泥鰍肉吃完了,來拉衣角,秦向河才回神。
大俊和王燦的那些傷從何而來,他自然心知肚明,原想今天有空了去找兩人,沒想先找借口跑了。
或許,暫時(shí)這樣也好。
昨晚把積壓二十多年的情緒,全發(fā)泄到了兩人身上,估計(jì)都傷的不輕。而今,到底是要公了還是私了,他還沒想好。
逃就逃了吧,他眼下最緊迫,不是去報(bào)什么仇,而是先照顧好兩個(gè)娃。
至于一氣之下離婚走了的妻子……
回到桌前,給妞妞重新挑肉,秦向河自己也多喝碗湯,將肚子墊飽。
碗里泥鰍肉和泡餅吃完,妞妞就差不多了,大寶則很省心,吃飯都不用他過問。
他起身鉆進(jìn)廚房,將鍋里熱著的剩下泥鰍,裝到一個(gè)小菜盆里,端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