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垂下的頭一點點向下流,落到了老婦人干癟的手背上,季禮的聲音虛弱,聽不太清晰,隱約只有幾個字。
“你沒機(jī)會了……”
……
同一時間,王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望著手術(shù)臺上無力耷拉下來的那只手,上面的鮮血滴滴答答向下流。
沒有幾滴血了,他的傷勢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甚至在莫名其妙的時刻突然皮肉炸開。
王昆手里拿著鑷子,滿身都是暗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精神極度緊繃,不住搖頭自語:“不……不可能……我救不了的,誰也救不了!”
王昆一輩子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心理壓力太大了,再也無法承受。
手術(shù)他做了得有幾百起,鬼也一起生活了很久,但他從來沒有將“手術(shù)”與“見鬼”兩件事合在一起做過的!
“我……”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被皺紋遮住五官的老臉,突然從手術(shù)臺下面鉆了出來,臉上全都是血。
王昆直接被這張臉將未說完的話給憋了回去,兩只眼睛不斷上翻,身體顫抖,口中吐出了白沫,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
也就在這老婦人伸手對準(zhǔn)王昆的時候,一個抓著白紙的手卻從其后腦伸了出來,將空白的紙張扣在了它的臉上。
由于老婦人的臉上全被鮮血涂抹,粘稠的血液將那張紙粘在了臉上,它也頓時不再動彈,伸出的手懸在半空,距離王昆尚有一段距離。
梅聲臉色慘白從手術(shù)臺下慢慢鉆了出來,踩著老婦人的駝背,狠狠向下一壓,聽到“咔嚓”一聲,駝背被踩直。
她長舒一口氣,捂著腹部的傷勢,那里已是一片血污,回到了手術(shù)室內(nèi)。
看著被嚇暈的王昆,再看著手術(shù)臺上剛有好轉(zhuǎn)卻又陷入險境的季禮,低頭給了王昆幾個巴掌,強行將其喚醒。
同一時間,手術(shù)臺下的老婦人,像是被電影橋段中被符紙貼住的僵尸,此刻被白紙遮面,一動不動。
紙筆墨罪物,被梅聲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施展出來,由自身流出的血成為墨水,潑在鬼物臉上,這樣白紙就可直接張貼拓印,完成使用。
如此,鬼物將有三分鐘的“死亡”時間,留給王昆黃金的搶救時機(jī)。
王昆被扇了好幾個嘴巴后,終于頂著腫脹的臉頰,勉強睜開雙眼,搖搖晃晃地就被梅聲拽了起來。
“我救?救個屁,你告訴我怎么救?”
王昆有點被逼急了,此前他從來都十分安分,但這一次他被那只鬼突臉蘇醒后,兩手一攤,索性擺爛。
季禮的身子已經(jīng)完成了縫合,外面沒有什么外傷,但內(nèi)部的人體組織卻在迅速萎縮,且不可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