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厲時雁倒是沒多說。
寧魚沒空理他,怕看著他越看越生氣,只能悶頭吃飯。
厲時雁目光定定地落在對面的女人身上,纖瘦而白皙。
身上裙子沾著各種顏料,雜亂也不曉得多干凈,但在她身上,像是在一張白紙上涂上油彩,反而顯得她整個人都鮮艷了些。
像是寒冬中純白的海棠,終于肯吐露一點鮮艷的花蕊。
難得,在她身上見一點色彩。
她在寧家林家那群人面前,就蒼白得像是一朵紙花,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寧魚不是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她不覺得有什么,她以前也經(jīng)常將顏料弄到身上。
她和以前一樣,一畫起畫來就什么都不顧了,經(jīng)常衣服上,鞋上,都會弄得哪里都是顏料。
每回衣服上的顏料都很難洗掉,寧魚心疼那一身衣服,也心疼給她買衣服的厲時雁。
她那時候就每次畫畫就專門系著圍裙,永遠(yuǎn)穿著那一身舊衣服。
那一件說起來好笑,本來是一身純白連衣裙,后來畫著畫著,畫成她衣櫥里最鮮艷,色彩最豐富的那一件。
再后來的時候,她們倆分開,寧魚那時候什么都看不見,當(dāng)然也就不知道那一件衣服被扔到哪兒了。
寧魚這會兒吃飯都吃得累,拿著筷子的手都有點發(fā)抖。
她下意識地甩了甩手,果然是堅持不了太久了。
三年前受傷之后,醫(yī)生已經(jīng)交代她右手不能夠勞累,也不能太用力。
她平時在學(xué)校也就上上課,一般一天最多也就兩節(jié)課,累不著。
這回是專業(yè)里有老師家里出事,臨時調(diào)課,只能讓她暫補上,調(diào)了好多個班,這才讓她連軸轉(zhuǎn)。
她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厲時雁的眼睛,他指尖敲了敲桌沿。
寧魚立馬抬頭看向他。
他指尖一劃,將那道魚湯劃到她的右手邊,“這個不錯,嘗嘗?”
寧魚覺得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花著她的錢吃她請的飯,還給她強(qiáng)塞湯喝。
她咬著筷子想了想,這人不會是讓她給他盛湯吧?
他不至于這么沒有人性吧?
寧魚避開右手,用左手給自己盛了碗湯,決定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低頭沉默喝湯。
厲時雁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右手上。
不多時,聽見有人走動的腳步聲,寧魚扭頭一看,就看見服務(wù)生端著一個方盒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