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時候,為什么寧魚沉默到一句話都不說。
厲時雁又控制不住想到了那一天,想起了那一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細節(jié),所有的…所有。
她所有的不對勁,她所有的反應(yīng)…不對,她哪里是反應(yīng)不對勁,但是若真是說起來,換個說話……
她根本就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啊。
他怎么就會忘記了,她以前生氣的時候,賭氣的時候,確實會不和他說話,可她向來都是最好哄的性子。
好哄到他只用朝她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她就會乖乖地過來,回到他的身邊,又拉著他巴拉巴拉說一頓。
說她這段時間的委屈,說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事情,說為什么她會生氣,會說一堆。
不管怎么說,就算她生了很大的氣,就算她要堅定地和他賭氣,那也是好哄的。
那一日,她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管是他敲響她的房門,還是他站在她房間門口好幾個小時哄她說的話,又或者是他進了房間給她送進去的那一碗面。
那些所有的所有,加在一起,足夠讓他哄好她的,她憋不住的。
可那一天,她什么都不說,她甚至動都不動,她根本就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所以…小魚。
你那時候是聽不見了是嗎?
你是什么都聽不見了是嗎??
你聽不見小哥的聲音,聽不見自己走路的聲音,聽不見雨滴聲,聽不見呼呼的風(fēng)聲,聽不見這個世界所有的聲音了是嗎??
你聽不見小哥離開的時候和你說,等小哥回來,給你帶草莓泡芙和草莓千層,可是今天不能再拖了,再不走要遲到了。
對…
她聽不見,她什么都聽不見,所以她只是不安又惶恐地抱緊他的手臂,死活都不松手,死活都不肯讓他走。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為你聽不見了小魚。
你聽不見小哥哄你的聲音,也根本不知道小哥拉走你的耳機是想要和你好好說話,是想要好好地哄哄你。
更不知道,其實小哥放在你面前的,是你最喜歡吃的面。
她什么都聽不見,她也不知道他跟她說了些什么,她只能猜,只能抓緊了手里的盲文書,瘋狂掩蓋著她已經(jīng)看不見,聽不見的事實。
小魚,你那時候在想些什么?
在想,絕對不能讓小哥知道自己聽不見的事情??
還是在想小哥肯定又生氣了,可是小哥再說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