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一聽見說過這兩個字,立馬就想起了很多東西:“車禍是三年前的那一場車禍,在京城西邊的那場車禍嗎??”
“對對對,就是那一場。那場車禍他本來是休息的一天,但臨時接到了外國對接的醫(yī)療組織的消息,說是一直休假的那一位教授啊,終于抽出了時間愿意跟厲時雁談一談。那個教授你也很熟悉,想來你應(yīng)該也是認識的,畢竟你認識那位教授的弟子顧明鈺。
到那個時候那位教授已經(jīng)快退休了,所以能給厲時雁的時間只有一天,厲時雁連夜請了假,又買了飛機票飛往國外就算在知道那個時候有危險,他也是義無反顧的去了。可就是在經(jīng)過西城的途中,發(fā)生了車禍。
后來其實醫(yī)院都已經(jīng)讓人簽了病危通知書了,因為醫(yī)院覺得他救不過來。但那個時候就好像上天特別眷顧這個傻小子,竟然真的讓他活了過來,或許真的有那一串佛珠的作用吧。雖然我們當醫(yī)生的還是要盡量維持唯物主義,但那次的事情我倒寧愿是和那串佛珠有關(guān)。
我就是因為那串佛珠,他醒來的時候只看見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柜子上,并沒有看清是誰送的,而這個時候第一個進來的就是厲柔。那個小姑娘喜歡厲時雁,我們都是知道的也能看出來,所以她當時認了那串佛珠的事兒,也就沒人懷疑。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們厲大醫(yī)生從睜開眼之后,第一件事做的是什么。第一件做的就是讓人擬了一份遺囑,可能他害怕再有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吧,但說實話誰又不害怕?”
聽見醫(yī)書兩個字,寧魚只覺得心驚肉跳,從來沒有想過小哥那次出車禍居然是因為她的原因,居然是為了她才會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至于后面被人冒領(lǐng)了功勞,寧魚也沒什么太在意的。
她求那一串佛珠,只是想讓自家小哥好好的活過來,她沒想過其他的,只要小哥能活下來,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畢竟人,在束手無策到了一種極致的狀態(tài)下,只能求助于信仰。
醫(yī)囑。
緊接著,寧魚就從程修明的嘴里聽到了讓她的心緊緊揪在一起的一句話:
“那份遺囑上聲明,他無妻無子,父母也都身亡。法定規(guī)定的繼承人不論是父母兄弟還是配偶,都是空白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他意外身亡或者是死去,他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都會歸小寧魚你所有。我當時看見那份遺囑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瘋了,明明你們倆都已經(jīng)分開那么多年了,就算他再舍不得忘記你,心里再有你,也不會傻到把自己所有的資產(chǎn)給一個分手好幾年的前任吧??你就說這事兒,全世界能有幾個人能干出來??”
寧魚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小哥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小哥的執(zhí)念已經(jīng)深到了這種程度。
寧魚實在忍不住了,抬眼看向車內(nèi)后視鏡,想要通過后視鏡里的反射,看看自家小哥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
所有的資產(chǎn)…
一點都沒給別人留???
所以小哥他到了什么時候都是擔心她沒有錢花?
程修明像是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聽見了寧魚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我那個時候就問厲時雁,我說你們倆都分手了,你現(xiàn)在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呢??你猜你小哥是怎么回答的??”
厲時雁是怎么回答的?
厲時雁說:“她想要繼續(xù)學畫畫,需要很多錢,她想要治好眼睛也需要更多的錢,而且她一點家務(wù)都不會做,你都不知道她那雙手保養(yǎng)起來有多麻煩多花錢。而且你別看那個小姑娘好像處處都好說話很隨和的樣子,其實可挑了,化妝也可臭屁了。穿衣服也很挑的。”
“而且她那張臉總得用點好的化妝品吧?那不好的化妝品往她臉上抹,會爛臉的。還有吃飯什么的,反正,你不知道養(yǎng)孩子可花錢了。別說還是養(yǎng)一位公主。她不想見我是她的事情,可我愛她是我的事情?!?/p>
“她既然叫了我十幾年的小哥,既然是我把她從垃圾桶養(yǎng)帶出來的,我就有管她的義務(wù)。或許在我死后,我的愛也不能再為她做些什么。但總不能讓她沒錢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