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三塊銀鋌?”程訪猜測道。
溫清寧點點頭:“沒錯。你說她都悲傷到連頭不梳臉不洗就見客的地步,竟然還能記得隨身攜帶三塊銀鋌?”
“如此說來,兇手果然是閭氏?”程訪臉色一沉,“那黃向文只怕也是幫兇,同一個院子里他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溫清寧說道:“先不急著下結論,待見過在這兒做飯的婆子,看過差役們調查結果再說。我總覺得這里面還有別的隱情?!?/p>
說著,她抬頭望向暖炕上,跟著打開衣柜,看著里面疊著整齊劃一的衣裳,若有所思。
她又來到妝奩前,拉開抽匣便看到擺放整齊的頭面首飾——所有發(fā)簪的簪頭都貼到抽匣底部。
“可真整齊!”程訪忍不住感嘆,“我娘子的妝奩亂到不能看,即使收拾好,過不了一日又會亂回去?!?/p>
溫清寧附和:“確實整齊,如此一來就顯得暖炕上的被子和針線籃子格外扎眼?!?/p>
她爬上暖炕,抱起針線籃子翻看:“咦,怎么沒有剪刀?線也很亂。”
溫清寧皺著眉,看向旁邊那亂糟糟的被子,遲疑了一瞬,直接把被子拎起來抖動。
咚的一聲,一件東西掉落在暖炕上,正是針線籃子里不見的剪刀。
而剪刀的刀頭開合處殘留著一絲血跡。
溫清寧把剪刀遞給程訪,指著被子上有些分散的血跡說道:“被子上血跡不多,應該是剪刀蹭上去的?!?/p>
程訪說道:“這剪刀上面的血跡,莫不是那兇手的?!?/p>
他記得溫清寧說過,黃素素身上沒有受傷。
溫清寧沒有立刻回答,盯著黃素素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她昨日穿的衣裳在何處?”
石坦聞言立刻四下查看,屋中卻沒有一件換下來的衣物。
“我去外面找找?!?/p>
程訪跟著說道:“我?guī)怂岩幌麻偸系奈葑樱灰橐徊樗忘S向文身上有沒有刺傷?”
“可以,順便問問他們昨日可有誰來過?!睖厍鍖幷f道。
二人分頭行動,溫清寧則望著黃素素陷入沉思。
“縣尉!黃家做飯的婆子來了,可要審……”差役在屋外稟道一半沒看到程訪的身影趕緊停下。
溫清寧轉身:“我來問話,你在此處看著?!?/p>
“是!”
做飯的婆子姓李,頭發(fā)已經花白,佝僂著背,雖然年過六旬,可手腳依舊利索。
溫清寧看她穿得單薄,便帶著人去了灶房。
看到掛在房檐上的半條肉,還有桌案上堆放的一大盆青菜,眸光一暗。
這個時節(jié),青菜可是稀罕物。黃家便是小有家資,也不應該舍得買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