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審訊宣告結束,整個過程如同平靜的湖面,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保姆的供述異常順遂,可從中挖掘出的信息卻如同一把毫無用處的散沙。
除了那些千篇一律、瑣碎至極的保姆日常事務,以及李紅與老師之間平淡如水、毫無波瀾的日常交往,能為這錯綜復雜的案子帶來曙光的關鍵線索,愣是一點兒都沒出現(xiàn)。
此刻,張隊長正站在走廊里,眉頭仿若被無數(shù)細密且堅韌的絲線緊緊纏住,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臉上的肌肉緊繃成堅毅的線條,仿佛每一塊肌肉都承載著案件帶來的重壓。
他手中那根香煙已燃燒過半,縷縷青煙悠悠升騰而起,宛如他此刻紛擾的思緒,裊裊娜娜卻又無法消散,根本帶不走他心底那如墨般濃重的焦慮。
身為經(jīng)驗豐富、在刑偵一線摸爬滾打多年的隊長,最頭疼的莫過于碰上李紅這般狡黠如狐的嫌疑人。
在他內(nèi)心深處,篤定李紅就是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真兇。
可這家伙嘴硬得像塊千年寒鐵,任你如何旁敲側擊、循循善誘,就是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更棘手的是,警方手頭空空如也,愣是沒有能將他牢牢釘在罪惡柱上的鐵證。
這種眼睜睜看著兇手近在咫尺,卻因證據(jù)不足無法將其繩之以法的無力感,宛如一把生銹的鈍刀,一下一下地在老張心間來回拉扯,割得他滿心瘡痍,這也是每一位警察職業(yè)生涯中最無奈、最悲哀的困境。
當下,審訊程序嚴謹?shù)萌缤呔鹊娜鹗跨姳?,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每一道程序都不容絲毫差錯,監(jiān)控攝像頭那幽黑深邃的鏡頭,恰似一只永不疲倦的鷹眼,時刻緊盯著審訊室的一舉一動,冷酷又無情。
他好幾次暗暗攥緊了拳頭,指關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那凸起的關節(jié)仿佛在訴說著他內(nèi)心的憤懣與不甘。
可最終,他只能無奈地松開。
在法治的強光之下,刑訊逼供這條路,早已被堵得死死的,沒有半分通行的可能,他深知一旦越界,不僅會毀了案件,更會抹黑整個警隊的形象。
他悶頭抽著煙,走廊里煙霧彌漫,仿若一片朦朧的戰(zhàn)場迷霧,將他層層籠罩。
片刻后,吳畏邁著沉穩(wěn)且堅定的步伐緩緩走來。
此時,微風拂過,花朵輕輕搖曳,仿佛在歡快地舞蹈,與室內(nèi)凝重壓抑的氛圍形成了鮮明至極的對比,格格不入。
張隊長、吳畏、小李、方姸四人仿若置身于一片愁云慘霧之中,滿心滿眼都在思索如何撬開李紅的嘴。
審訊室里,李紅也沒閑著,他眼珠子像兩顆靈活的黑豆子,滴溜溜地亂轉,警覺得如同荒野中的狐貍,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的心思恰似洶涌湍急的暗流,一刻不停地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巧妙周旋,躲過警察的步步緊逼。
他的坐姿看似放松,實則暗藏玄機,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雙腿隨意交叉,可那微微顫抖的腳尖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雙手看似自然地搭在扶手上,手指卻不自覺地輕輕敲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噠噠聲,仿佛在為自己的謀劃打著節(jié)拍。
張隊長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嘆氣聲仿佛能吹散眼前的迷霧,卻又無法驅散心中的陰霾,吐出的青煙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他偏過頭,神色帶著幾分急切與焦灼地問:“兄弟,你瞧咱們接下來該咋整?這案子亂得像團解不開的毛線球,我心里一點兒底都沒了,感覺就像在黑暗里瞎摸索。”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煩躁地撓了撓頭發(fā),原本整齊的頭發(fā)被撓得亂蓬蓬的,幾縷發(fā)絲倔強地豎了起來,更襯得他此刻的心焦意亂。
眼睛里滿是迷茫與無助,眉頭緊鎖,眉心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疙瘩,仿佛那是他心中愁緒的凝結。
吳為目光深邃如淵,凝視著遠方,仿若要憑借超強的洞察力穿透這重重迷霧直擊真相。
頓了頓,他沉穩(wěn)開口:“依我看,這李紅精明得很,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咱們手里沒他的把柄,所以才敢這么囂張?!?/p>
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一個字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穩(wěn)穩(wěn)地落在眾人耳中。
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給人一種可以依靠的信任感,雙手背在身后,微微仰頭,眼神堅定而銳利,像是在黑暗中尋找曙光的領航者。
小李耷拉著腦袋,肩膀垮塌下來,一臉喪氣如同霜打的茄子,毫無生氣地附和道:“就是啊,咱手里連根像樣的‘稻草’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