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黎仲舒有一瞬慌亂,他不想讓許宴知知曉自己瞎了一只眼的事又擔(dān)心許宴知隱瞞他的事,一番內(nèi)心糾結(jié)后他終是松口,雙肩一沉扯了扯嘴角露一抹苦笑,“我的眼睛。。。。。。有一只看不見了?!?/p>
許宴知眼皮一跳,心中泛起苦澀,嗓音極輕如寒冬飄雪一觸即化,“還有嗎?”
黎仲舒搖頭,“真沒有了。”
許宴知深吸一口氣,“李忠明他們都知道嗎?”
“知道?!?/p>
“好?!?/p>
黎仲舒聞言有些急,“渡危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你如何想的我都明白,因為我和你想的一樣。”
他一愣,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你,你還沒告訴我,”他有些緊張甚至語無倫次,“和我想的一樣是,是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p>
許宴知朝他笑一笑,抬了抬右手,“我以后握不了刀也射不了箭了?!?/p>
“算是。。。。。。廢了?!?/p>
黎仲舒驚得一下站起來,“你,你,你再說一遍?”
許宴知面含淡笑,一字一句道:“我說,我這只手廢了?!?/p>
“一旦受力太重便會發(fā)抖作痛?!?/p>
黎仲舒呆滯良久,回神后一下背過身扶住亭柱,他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你自幼習(xí)武,今后你該如何是好?”
許宴知見狀卻是笑了,“你這人,自己眼睛瞎了一只都未見如此難過,這是做什么?”
黎仲舒反駁道:“你與我有何區(qū)別?自己手廢了不難過,反倒為我瞎了一只眼而難過?!?/p>
許宴知笑嘻嘻的,“我才沒為你難過,我是幸災(zāi)樂禍,如今有你陪我殘缺了不是?”
“呸,”黎仲舒轉(zhuǎn)過身來瞪她一眼,“我還沒全瞎呢,看得見你眼底那潭死水,別給我嬉皮笑臉的裝沒事。”
許宴知一聳肩,笑意淡下去,慢悠悠道:“這事也沒人告訴我,是我偷聽到的,我只告訴了你。”
“你要告訴李忠明他們嗎?”
“不知道?!?/p>
她補(bǔ)充一句,“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我只是。。。。。。不想他們?yōu)槲译y過,就像你不想告訴我一樣?!?/p>
“這種事說了除了給他們徒增難過外再沒有任何好處?!?/p>
黎仲舒沉默片刻,說:“不論你怎么選我都支持你?!?/p>
許宴知對上他視線,望著他那雙原本清潤明亮的雙眸如今卻永遠(yuǎn)黯淡了一只,難過如波濤再次襲來,她艱難開口,“你的眼睛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