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垂眸凝著茶湯,手指在杯沿輕緩來回?fù)釀樱ひ艉艿?,有些縹緲,“陸大人,我若是不忙公務(wù),還能做什么呢?”
陸凊皺眉,“渡危,你能做的事很多,莫要這樣看低自己?!?/p>
許宴知低低發(fā)笑,“那陸大人真是高看我了,我能做的事很有限,”她站起身往外走,略有嘲弄,“自詡不凡,到頭來連好友都護(hù)不住?!?/p>
“陸大人,你高看我了?!?/p>
陸凊滿目復(fù)雜,望著許宴知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復(fù),曾幾何時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笑容滿面的少年郎變得連背影都顯孤寂蒼涼。
宛如被寒雪覆蓋的青松,風(fēng)雪壓人唯一身傲骨挺立。
如陽燦爛的少年郎成了夜中孤月,清冷寂然。
許宴知無心他想,從屋中出來走上廊道回院中去,屋檐外是不見停勢的大雨,她在廊上腳步慢慢停下來,最后立在廊下望著漫天大雨。
“陸大人覺得你不大好?!?/p>
耳邊響起的又是謝辭的聲音,他嗓音依舊欠得要命,“為什么會覺得你不大好?”
“與你無關(guān)?!?/p>
“真的無關(guān)嗎?”謝辭反問她:“若不是因為你總是能看見我,能聽見我的聲音導(dǎo)致走神,他又怎么會覺得你不大好?”
謝辭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雙肩,“渡危,你自己清楚的吧,能看見我不是好事?!?/p>
許宴知面色淡淡,“謝辭,你已經(jīng)死了,你不能替我做主不是嗎?”
“渡危,放過自己吧。”
“我大抵是病入膏肓了,謝辭?!?/p>
“嘩啦”一聲,張戩懷中抱著的公文掉落在地,他直愣愣的盯著許宴知,驚訝問道:“大人,你在和誰說話?”
許宴知側(cè)過頭看他,一言不發(fā)。
僅是一眼便叫張戩冷寒徹骨,她此刻眸如死水毫無波瀾,眉眼被濃烈陰郁纏繞,整個人宛如空殼,死氣沉沉。
“大人!”張戩失聲驚呼,他不顧掉落滿地的公文快步朝許宴知走過去,“大人!”
許宴知靜靜望著他,任由他查看自己手心,見他滿臉緊張,她輕聲安撫:“張戩,我什么都沒做?!?/p>
張戩重重松了口氣,“大人在這兒做什么?雨太大了,快進(jìn)屋吧。”
許宴知沒動,“有付白的消息嗎?”
張戩搖頭,“還沒有,但應(yīng)該快了?!?/p>
“大人,進(jìn)去吧。”
“義父義父義父義父!”
“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