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大局已定,我聽聞你吐了血就趕回來了?!?/p>
宋盛全程沒有半句安慰和勸解,依舊如往常一樣同她說話。
他拍拍許宴知的腦袋,低聲說:“為你診治的大夫是軍中的人,一向嘴嚴(yán),你的事也只有他和我知道,放心吧,會幫你守好這個秘密的。”
許宴知反應(yīng)平平,淡淡應(yīng)一聲,“多謝?!?/p>
“你昏迷的這五日李郜被我打得東躲西藏,宮中也下了旨意,允你提前回京,只是你一直沒醒就這么拖著了?!?/p>
許宴知神思恍然,視線落在他戰(zhàn)甲上的刀痕和鮮血上,嗓音像枯朽的木,“我爹算準(zhǔn)了加急信件送到我手中的時日,也就是說在我得知他入獄之時他恐怕就已經(jīng)在獄中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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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心急就去赴死?!?/p>
“算算時辰,大抵是入獄不過一兩日他便去了,他沒給任何人反應(yīng)的時間便去了?!?/p>
“他為何不能等等我,或是等等謝辭?”
許宴知一句一句說著,眼眸紅的嚇人卻是一滴眼淚未落,她無暇顧及宋盛知道了她女兒身的秘密,心中苦楚幾乎要將她吞噬殆盡。
宋盛啞聲盯著她,半晌后長嘆一聲,“你一向聰明,你知道原因?!?/p>
許宴知心口一痛,慢慢蜷縮著身子背對著宋盛,像是無助的小獸縮在角落獨自舔舐傷口。
宋盛說的對,她知道原因。
以許昌茗的身份,靳玄禮有心保他,大理寺竭力為他洗清冤屈,京中受過他恩惠的平民百姓會聯(lián)名上書為他申冤,若他不想死沒人能逼他死,就連柯簡之也不行。
況且柯簡之也沒想置許昌茗于死地,他不過是想利用許昌茗逼許宴知抗旨回京罷了。
一旦許宴知回京,柯簡之才好借題發(fā)揮將她定罪,徹底折了靳玄禮的羽翼。
可許昌茗不愿讓她陷入兩難,在入獄后便毅然赴死,斷了柯簡之計謀。
許昌茗連自己的死期都算好了,甚至算好了這封信送到許宴知手上的時日正是她及冠那日。
許昌茗給她取了字,渡危。
與行安一致,其意皆淺顯明了。
說到底,許昌茗是為許宴知而死的。
宋盛終是不忍,別過頭去紅了眼眶,他拍拍許宴知的肩膀,“旨意上說了,回不回京皆由你自己做主,我只希望你別辜負(fù)許太傅好意將自己身子拖垮,日益消沉?!?/p>
過了好一會兒,她平靜出聲,“將軍,勞煩你追擊李郜時留意一個人?!?/p>
“什么人?”
“一位姓柯的富家公子,千萬不能讓他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