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人回了驛館。
許宴知拿了藥膏去敲了洪辰溪的門。
“進?!?/p>
許宴知推門而入。
洪辰溪立于案前,燭火都集中于桌案旁,窗戶開著,月光柔柔灑進來,摻雜著明滅閃動的燭光照在他身上,他提著筆卻輕蹙眉,似是對下筆有難。
那支筆正是許宴知所送玳瑁羊毫筆。
“洪大人這么晚了還要寫什么嗎?”
洪辰溪聞言抬頭,一怔,“許大人怎么來了?”
她揚了揚手里的藥膏,“洪大人幫我墊了一下,手如何了?”
洪辰溪垂眸,“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p>
許宴知搖搖頭,走近幾步,只問:“手怎么樣了?”
走近些有光亮許宴知才能瞧得清楚些,洪辰溪是左利手,提筆的手正是方才幫她墊住額頭的手。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白皙,只是手背上一片烏青顯眼,壞了美感。
她將藥膏放在桌案上,無意瞥見案上散落書信。
汝有何能?朽木矣。
許宴知一愣,當即抬眸去看他。
洪辰溪神色淡淡,輕有一嘆,他將筆放下,“許大人有何不解?”
許宴知直言,“何人以朽木比你?”
洪辰溪:“你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
許宴知背倚在窗臺,靜靜聽著洪辰溪說:“洪某自記事起,就沒有對父母的印象,是爺爺將洪某養(yǎng)大。”
“洪某淺薄,終是未能達到爺爺期望?!?/p>
許宴知笑了笑,“洪大人妄自菲薄了,世人標準不同,并非不與人同道就是淺薄,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人之常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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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總說我性子跳脫不穩(wěn)重,可饒是我這樣的也能相識小侯爺,謝辭他們。這世上之道若干,總有同道之人,洪大人不必自貶。”
洪辰溪一雙沉靜的眼眸凝著許宴知,她倚在窗臺姿態(tài)慵懶放松,嘴角噙著淺笑,眸中印著跳動的燭火勾著笑意和認真。她一襲焦月底色銀織暗紋封邊衣袍,此刻更像是將月光披在身上,連帶著發(fā)絲都染月色。
許宴知不在朝廷便不愛盤發(fā),自到了溱州總是馬尾以冠束發(fā)。
洪辰溪勾了勾唇角,顯露零星笑意,“許太傅所言有誤,你很沉穩(wěn)?!?/p>
許宴知眉頭一挑,“這話真應該讓我爹親耳聽聽?!?/p>
他道:“你與謝大人他們關(guān)系很好?!?/p>
許宴知笑意加深,“謝辭他們皆是靈動之人,與他們相交是件幸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