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立秋,街上正是熱鬧。
許宴知一襲月白廣袖長袍,領口與袖間是青礬做繡色,飾有波紋。腰間配青礬嵌玉刺繡腰帶,點綴蘭花白玉玉佩。她并未悉盡將發(fā)束攏,而是以白玉雕刻發(fā)冠固定馬尾。她身旁是一稚子,暖黃窄袖衣袍,同樣有暗紋無刺繡點綴,細看之下有隱約金絲入紋,墨色嵌玉腰帶掛著的是翠綠腰佩,用料講究,做工精致,雕刻栩栩如生。
恰逢秋祭,人多且雜,多往熱鬧處躋身,雖周圍跟有暗衛(wèi)但實在擁擠繁雜,許宴知輕聲道:“恕臣冒犯?!彼龑⒔?,往人群中去。
靳玄政摟緊她的脖頸,眼睛眨了眨,軟聲說,“辛苦宴知了。”
許宴知笑笑,“小公子此言可是折煞我了?!?/p>
遠見有吃食攤販,“小公子可吃過民間糖人?”
靳玄政咧嘴笑一聲,“糖人與作畫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用料為糖”他稍一停頓,“宴知,我不愛食甜?!?/p>
他又道,“既出宮,試試也未嘗不可?!?/p>
許宴知輕拍他背,“小公子不必顧及我,若是不愛食甜那便不食。”
靳玄政點點頭,眸光一閃,“宴知,聽父……爹說,你同他打過架?”
許宴知有些汗顏,她三歲在宮中就同靳玄禮打架,可那時靳玄禮已有八歲,不過是看她年紀尚小又是女孩兒,還是太傅的嫡女,他讓著她罷了。可許宴知那時正是鬧騰的年紀,真以為自己能同靳玄禮打架,驕傲了好些年。
“算是打過。”
“宴知果然厲害。”
許宴知還想再說什么就突然感到背后有人襲來,她皺眉護著靳玄政一個側身躲過,卻發(fā)現那人是李忠明。
李忠明一怔,將拍空的手收回,撓頭一笑,“竟被你躲過了,我還想嚇你一嚇?!敝x辭跟上來,“我早就說了,他好歹也是習武之人,豈會被你嚇住,你還非不信?!?/p>
謝辭“咦”一聲,指了指靳玄政,“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
“皇家。”
二人臉色一變,作勢要行禮。
靳玄政隨意擺擺手,尚稚嫩的嗓音又帶著些許太子威嚴,“不必多禮,你們如平常一般就好?!?/p>
見二人還是有些拘謹,許宴知一笑,“既然都碰上了,那就一起逛逛吧,人多也有意思?!?/p>
謝辭最先反應過來,松了口氣,“往前再走幾步吃食最多,就是不知道此時還有沒有了?!?/p>
“那便過去碰碰運氣吧?!?/p>
許宴知嘗過一塊紅豆奶糕之后再遞給靳玄政,“雖比不上宮中的名貴糕點,但此時嘗一塊也別有風味?!?/p>
靳玄政一邊吃一邊點頭,“味道尚可。”
“當真可憐,竟是賣身葬父?!背聊季玫睦钪颐魍蝗婚_口,眾人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素衣女子跪地,面前的木板上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字。等他們四人圍過去時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彪壯大漢,兇神惡煞的去拉扯地上女子,“你爹死了,欠的債你來還,看你模樣不錯,干脆跟了我,我就不讓你還錢了?!?/p>
那女子不愿,開始掙扎,那大漢抬手要打她卻被她掙脫躲過,撲通一聲跪在許宴知腳邊,一個勁兒磕頭,“求求這位公子救救奴家,奴家的爹已經被他們逼死了,奴家今日要真跟了他們去奴家也就活不成了,求求您了,公子,只要你肯救奴家,奴家給你當牛做馬干什么都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