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神色未變,拿了銀票就給了掌柜。
付白和張戩當(dāng)即面色一白,尋常毛筆市價(jià)便宜的不到一兩,稍好些的二兩到五兩銀子不到,家室好些的也只用十兩的筆,付白見過最貴的便是五十兩一支的筆,從未聽聞什么筆要花三百兩銀子。
張戩本想攔一攔許宴知,卻被付白拽了袖子,示意他莫開口。
之后許宴知拿了筆走出來,付白這才說:“大人,需要給洪大人賣這么貴的筆嗎?”
一支玳瑁羊毫筆,三百兩銀子其實(shí)不算貴。她道:“買便買了,還能后悔不成?玳瑁本就稀有珍貴難以獲取,再加上羊毫工序復(fù)雜也是上品,三百兩不算貴?!?/p>
付白噤聲,到底是他倆見識短了。
許宴知倒是無所謂,左右她又不是買不起,她只是想著,既要送人那便是要拿得出手的,倒也無關(guān)送給誰,只要是送人她便都是這般想。
買筆是因聽聞洪辰溪練字,選玳瑁羊毫筆是因毛筆本就尋常,她若隨意送了只覺拿不出手,便只是筆她也要上品。
她現(xiàn)下被一酥餅鋪?zhàn)游?,將筆隨手扔給張戩就去買餅。
張戩只覺這筆如燙手山芋一般,不敢拿也不敢扔,緊緊抱在懷中。
突然有一女子猛然跑過,撞了李忠明的肩使他往后一退,好巧不巧踩了東西腳下不穩(wěn),他下意識想伸出手保持平衡,卻一想懷里這東西值三百兩便是咬了牙死死抱住,終是身子不穩(wěn)直直倒下去。
許宴知正吃著酥餅一扭頭就瞧見了地上的張戩:“……”
付白連忙去扶他起來,語氣不善道:“這位姑娘撞了人也不會(huì)道歉的嗎?”
那姑娘又折返回來,“分明是他自己沒站穩(wěn),他一個(gè)大男人被我一個(gè)女子撞一撞就要倒,羞不羞人?”
“你!”
“羞不羞人另說,姑娘撞了人是事實(shí),有錯(cuò)在先,不該道歉嗎?”許宴知眉頭微蹙,語調(diào)有些冷。
那姑娘剛要反駁卻在視線對上許宴知時(shí)愣住了,當(dāng)下面頰通紅,說不出話來。她只見許宴知身量很高,面如冠玉、清風(fēng)俊朗,眉眼都透著矜貴,如此神仙一般的公子本該不食人間煙火,此時(shí)此刻卻在吃路邊酥餅。
那姑娘蹙眉說:“公子怎可食酥餅?”
許宴知:“……”
食不食酥餅和她道不道歉有何關(guān)系?
付白和張戩也懵了。
那姑娘又說:“罷了,食就食吧。你這容貌也勉強(qiáng)配得上我?!?/p>
“……”許宴知已然是說不出話來了。
付白連忙道:“這位姑娘,我家大人——”
那姑娘打斷他,“你家大人?你還是個(gè)官?”她上下打量著許宴知,“不錯(cuò),配得上我?!?/p>
許宴知現(xiàn)下冷笑,也不在乎她道不道歉了,直接翻身上了馬,“該回去了?!边€不等那姑娘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駕馬而去了。
付白呵呵冷笑,“姑娘當(dāng)真是無禮且自信?!?/p>
他說完和張戩一齊上馬去追許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