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撐起身子:“都察院之所以會查你祖父是因為有人給大理寺寄了匿名信,信上檢舉你祖父與景王有所來往。”
“你是個……聰明人,”她太困了,她甚至想問問劉文芩新開的藥里到底加了什么藥材,“若我真的信了,就不會讓人去查,而是直接呈報圣上?!?/p>
“那日……我問你,我死是否對你有利,你當(dāng)時沒回我,那時我便猜到了?!?/p>
“倘若當(dāng)時我出事,都察院上下會亂,就不會有人去查你祖父,即便之后有人想起來繼續(xù)查,你也有足夠的時間銷毀你祖父與景王來往的證據(jù)?!?/p>
傅淵面色白了白,他閉上眼輕吐出一口氣,自嘲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過要你死,我只是……”
“只是想讓我受傷,這也足以讓都察院亂上一陣了,”許宴知接上他的話,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抬起來撐著額頭,眼皮沉得厲害,想快些結(jié)束和他的對話,于是口吻冷下來:“傅大人坦誠,我不會深究?!?/p>
“但有朝一日你我境況反轉(zhuǎn),你也怨不得我?!?/p>
傅淵:“自然?!?/p>
他拱手告辭,察覺屋內(nèi)威勢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他抬眼去看,只見許宴知身子沒動過,一只手撐在額頭遮掩了眉眼,“許大人,你可還好?”
許宴知似是被驚醒,但動作幅度很小,她僅是應(yīng)了一聲,說:“不送?!?/p>
“……告辭?!?/p>
傅淵走后,屏風(fēng)后的三人遲遲等不來許宴知發(fā)話。
三人疑惑著走出來,卻見許宴知撐著腦袋睡著了。
“……有這么困嗎?”
李忠明雙手抱胸,瞇著眼打量她:“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
顧月笙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是睡過去吧?!?/p>
三人無聊至極,各自搬了一把椅子圍在她周圍,一邊喝茶嗑瓜子,一邊像觀賞一株新奇花草一般看著她,幾人說說笑笑聊的好不熱鬧,全然不顧中間的人睡得如何。
直到她被餓醒。
醒來瞧見自己的官袍上兜著瓜子,甚至是一兩塊糕點,一只手上還頂著不知是誰的官帽,三人倒是聊的忘我。
她把帽子一扔,瓜子往地上一掃,“你大爺?!?/p>
李忠明:“我們有仨大爺呢,你說的哪一個。”
“……三個賤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