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許府。
謝辭的信被她放在手側(cè),桌案正中是從宮里拿來的的折子。
滁州臨州——酰州,司馬呂巖以城防軍馬投誠李郜,酰州刺史孫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呂巖刺殺。
而呂巖以李郜為掩,私下勾連其他地州。
李郜的勢力又增加了。
謝辭的信中言及酰州難民早在洪辰溪前往談和前就已經(jīng)逃到滄州,而這也是謝辭到滄州辦差時才知曉的,也就是說李郜之所以一直拖著不談和的真正原因是酰州早已與其狼狽為奸,李郜在明擋了朝廷的視線,好讓呂巖在暗連通其他州。
這樣一來,洪辰溪在滁州的局面就陷入復(fù)雜了。
沒人料到事態(tài)會如此,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不能讓呂巖再威逼迫害其他地州。
殿試事宜沒了,許宴知仍為許昌茗擔(dān)憂。
她輕嘆揉眉,眼下京中局面如迷霧籠罩,誰也不知道迷霧背后隱藏的到底是何等兇猛之獸,稍有不慎就會被撕咬殆盡。
。。。。。。
宋承啟被定了罪,柯褚一黨在朝堂施壓,處以斬刑。
許宴知當(dāng)即站出身冷道:“柯大人,宋大人任都御史多年任勞任怨兢兢業(yè)業(yè),勞累成疾至今都無家室,今雖定罪受賄但并未害及百姓,若非要定其斬刑,未免有失偏頗。”
柯褚云淡風(fēng)輕一瞥,悠然自得道:“許大人,你們都察院的規(guī)矩想必不用我一個外人來說吧?宋大人可是都御史,如此監(jiān)守自盜的事若不嚴(yán)懲何以震懾百官?”
陸凊撩袍一跪,擲地有聲,“圣上,宋大人多年辛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望圣上念及宋大人因勞累成疾賜個恩典。”
劉承冷哼,暗自白了陸凊一眼,站出身來規(guī)矩行禮,“圣上,照陸大人這么說,日后只要有官員受賄都能憑一句勞苦功高免了死罪?這樣一來我朝律法又有何意?”
吳東澤也直直跪下,還不等開口就被人打斷。
“吳大人、陸大人還有許大人都是都察院的人,會為宋承啟求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難免有些包庇之嫌吧?”
許宴知聞聲側(cè)目,眸底冷色絲毫不加掩飾,直直掃過去多了幾分厲色,說話之人迎上她的眼神不由一頓,訕訕錯開她的視線便不再開口了。
吳東澤還想說什么就被許宴知以眼神制止。
黎仲舒站出身來開口道:“圣上,臣也覺得劉大人說得對,宋大人積勞成疾又如何?宋大人本就欲要辭官休養(yǎng),誰叫他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突然受賄,若不嚴(yán)懲實在是安不了柯大人、劉大人的心吶。”
欲要辭官,突然受賄。
黎仲舒就差把莫須有擺在明面上了。
此言只要稍有心眼之人都會琢磨點什么東西出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不約而同瞥向柯褚等人。
劉承這才回過味來,“黎大人此話是何意?”
黎仲舒無辜一歪頭,“劉大人倒把我問糊涂了,我這不是在幫劉大人說話么?”
劉承一急,“誰要你幫我說話?此事就是人證物證俱在,宋承啟的罪名自有律法定奪,何須你來幫我說話。”
柯褚輕咳一聲,淡淡一掃劉承,他又稍稍頷首示意過柯簡之,才道:“圣上,依臣之見,諸位都察院的大人若對此案還有疑慮大可再去查證。”
只要繼續(xù)查必會落入柯褚圈套,這便是無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