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略過他的激憤,只是望著他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拽著她的官袍衣領(lǐng),血色將暮山紫染得更深,她低低一句:“殿下受傷了。”
“疼嗎?”
靳玄政未說完的話徹底堵在喉嚨中,整個(gè)人因這一句關(guān)心僵滯。
在他愣神空檔,許宴知覆上他的手,輕而易舉讓他松開衣領(lǐng),將其握在手心,“殿下再怎么生氣也不該不愛重自己的身子?!?/p>
“是臣的錯(cuò),殿下要罰便罰臣,莫要傷了自己?!?/p>
靳玄政手心的血流到她手心,她垂眸望著傷口,輕聲問:“疼嗎?”
靳玄政盯著她,“孤討厭你。”
“好,”她唇角微彎,“那殿下更不應(yīng)該因?yàn)槌紓俗约?。?/p>
萬般怨憤頃刻沒頭沒腦的化解,靳玄政雖不再激憤但心中仍有幾分怨氣,他故意掙開許宴知的手,帶血的手掐上她脖頸,語氣故意惡狠狠道:“孤討厭你?!?/p>
靳玄政沒用力,倒像是故意用血染紅她的脖頸。
許宴知怕他傷口感染便抬手去捉他胡鬧的手,他頭一低對(duì)著她的手咬下去,真像恨極了一般咬著不松口。
許宴知一愣,眉頭微蹙卻一聲不吭。
少年人發(fā)起脾氣很難收力,原以為許宴知會(huì)吃痛阻止,卻遲遲聽不到聲響,一時(shí)止不住力道,直至口中傳來血腥味才猛然回神。
靳玄政慢慢松口,后退一步,有些不大好意思,“你怎么不推開孤?”
許宴知笑一笑,“殿下生臣的氣,臣自然是要認(rèn)罰的?!?/p>
靳玄政一提又來了氣,踢了她腿一腳,“你明知孤為什么生氣,你還總是避而不答?!?/p>
許宴知一抬眉,絲毫不見怒意,反倒輕輕柔柔笑了,頗有幾分無奈寵溺,“殿下,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憑心罷了?!?/p>
她盤起腿,微微歪頭,含笑看他:“殿下,朝乾堂交給殿下是臣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并非兒戲?!?/p>
“殿下需要扶持,朝乾堂需要靠山?!?/p>
她說的直白,“朝乾堂不能只是曇花一現(xiàn),而殿下的路還很長?!?/p>
靳玄政蹙眉反駁:“可你——”
“可臣一日監(jiān)管朝乾堂,朝乾堂便一日不得安寧?!?/p>
“殿下,臣在都察院樹敵只多不少,倘若有一日不測(cè),那朝乾堂便會(huì)淪為案板上的肉,被各路分食?!?/p>
“并非殿下所想那樣臣會(huì)有自傷之舉,不會(huì)的,這條路臣會(huì)陪殿下一起走?!?/p>
“臣曾允諾過,不會(huì)放棄自己?!?/p>
她說時(shí)一嘆,“說來臣也慚愧,竟讓殿下為臣擔(dān)憂了?!?/p>
靳玄政心中一緊,“那你也答應(yīng)孤,要一直輔佐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