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憐她!天不憐她啊!”
黎仲舒仰著頭,眼淚從眼尾滑落,再次平靜下來,低低道:“若老天有眼,我愿分出半條命給她?!?/p>
顧月笙一把拽住他衣領,“瞎說什么?”
“你以為渡危聽到這話會高興嗎?”
“再說了,真到要分命的時候也輪不到你,你還有父母妻兒要照顧,我無牽無掛的,要分也該是我來分。”
洪辰溪:“我的命就是渡危救的,如今還給他也是理所當然?!?/p>
三人一句接一句,李忠明面色越來越難看,坐在火邊卻覺渾身發(fā)冷,冷到發(fā)抖,后背被冷汗浸濕,眸光渙散,“謝,謝辭?!?/p>
三人聞聲瞬間安靜,目光落在李忠明身上。
他斷斷續(xù)續(xù)道:“謝辭走的時候。。。。。。渡危。。。。。。他不過二十出頭。。。。。?!?/p>
他說得混亂,像是失智一般,嘟嘟囔囔片刻,突然哽咽著說:“謝狗你在天上要護著渡危啊,你不能讓渡危去見你?!?/p>
“渡危若走了,我怎么辦?”
三人忽覺不對,連忙上前搖晃李忠明,“李忠明,你清醒一點!”
“李忠明,渡危會沒事的,你別魔怔了?!?/p>
黎仲舒一咬牙,抬手打了他一耳光,“李忠明!”
耳光聲在靜夜中尤為明顯,片刻后李忠明終于回神,臉上火辣辣的疼,心口堵得難受,嗓子有些嘶啞,“渡危呢?渡危情況怎么樣?”
見他恢復清明三人這才松了口氣,洪辰溪拍拍他的肩,“再等等,會沒事的?!?/p>
回想那一夜,李忠明只覺難捱。
身上多了一件披風,李忠明思緒拉回,覆上季如槿的手,“怎么起來了?”
季如槿將臉貼上他手背,“陪陪你。”
李忠明拉過她坐在自己身側,將披風一起披在她身上,緊握著她的手,“我討厭下雪?!?/p>
季如槿愣了一瞬,輕嘆道:“沒事的,雪總會停的?!?/p>
她靠在李忠明肩頭,“你搬去許府住幾日吧,我知道你擔心他。”
“家里有我,沒事的?!?/p>
“這幾日你夜夜被噩夢驚醒,謝大人走后許久你也是如此。”
“去吧,親眼瞧著或許能心安一些?!?/p>
李忠明沒吭聲,片刻后攬著她的肩膀起身,“不早了,先歇吧。”
翌日,許府。
許宴知一睜眼就對上四雙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