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的商鋪掛著燈籠,兩人經(jīng)過時在地上留下兩道長影,她語調(diào)很輕但話語清晰,“我記得你說你喜歡溫婉柔和的女子?!?/p>
洪辰溪預(yù)料到她想說什么,面不改色道:“是。”
“如今還是沒能遇到嗎?”
“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將問題反推過來,許宴知并不回答,繼續(xù)道:“你我如何?”
洪辰溪一驚,一側(cè)頭正對上許宴知清明雙眸,似是一潭冷泉,清凈冷徹,恍然從頭到腳被冷水所澆,寒入心底。
他擰眉:“什么意思?”
許宴知面不改色:“你我是好友,不是嗎?”
“于你而言,你我是什么?”
洪辰溪直視她,冷靜道:“亦是好友?!?/p>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與人交好過,來往皆是同僚,”他說:“官場向來勢利,旁人看我是因我姓洪,家中有高官坐鎮(zhèn),我也受其庇護故得人親近。”
“他們關(guān)注我的姓氏,我的門庭,但并不關(guān)注我本人?!?/p>
“有時我在想,倘若我只是個木偶,只要被冠上洪家姓氏也會有人對我阿諛奉承,他們并不在乎木偶只是死物?!?/p>
“只有你,”他停頓一下,接著道:“你當初扔下的核桃是在替我打抱不平,無關(guān)洪家,僅是為我本人?!?/p>
“你看我時并沒有在看我身后門庭,你只是在看我?!?/p>
“在我看來你很重要,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好友?!?/p>
“也因為你我才得以認識李忠明他們,如今也不算是孤單一人?!?/p>
許宴知靜靜聽完,眉宇稍有松懈,“我說過的,你如青松?!?/p>
“青松挺直,你亦是?!?/p>
“在我看來,你便是你,無需強逼自己融入旁人,你我是好友,不會是口頭上說說,今夜以月為證,你我好友之情此生不變,友誼長存?!?/p>
洪辰溪垂眸極淡的一勾唇角,“好,友誼長存?!?/p>
她拍拍洪辰溪的肩,“今夜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還不至于醉?!?/p>
許宴知一笑:“我也是?!?/p>
今夜的酒,并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