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禮輕笑,“朕同你說也不是想讓你同他接觸,只是告訴你他的近況罷了,畢竟朕與你們二人幼時的情誼不假,真要說不管不顧也說不過去?!?/p>
許宴知捻了捻指尖的碎渣,“圣上說的是,我雖不同他接觸但過往情誼不假,日后就算不念及舊情也會念及同僚之情,他若有事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p>
靳玄禮察覺她話中生硬,他緩了緩口吻又道:“你想多了,朕并非說你不顧舊情,朕只是同你隨口一說罷了?!?/p>
許宴知垂下眼,輕拂掉手上的碎沫,她半晌沒吭聲只是端起一旁的茶水喝著,她眸中倒映著微瀾的茶水,后唇角勾起嘲諷弧度,“圣上是覺得我太無情了嗎?”
靳玄禮一滯,將奏折放到一邊,他看向許宴知:“朕沒有任何立場覺得你如何?!?/p>
“朕也不會覺得你如何?!?/p>
說到底,造成許宴知和喬賦笙淪為這般田地的人正是靳玄禮,倘若許宴知未入朝為官,他二人的局面也不會如此。
“朕是擔心你會怪朕。”
許宴知放了茶盞,輕笑道:“圣上多慮了,臣豈敢怪圣上?!?/p>
“你生氣僅僅是因為朕提了喬賦笙么?”
許宴知起身行禮,“臣不敢?!?/p>
靳玄禮走下高臺,走至她跟前壓下她拱起的手,“朕沒有試探你的意思,朕知道你一旦做下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朕從沒懷疑過你。”
御書房內(nèi)的氣氛凝滯,不同于上一次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他二人眼下的局面更為嚴峻,李公公在一旁聽的冷汗直冒,生怕他二人中有一人沖動都會造成難以收場的結(jié)果。
“臣明白圣上無人可用才會出此下策讓臣進宮,臣對此并無怨言也更不會因此怪罪圣上,臣與喬賦笙之間已然做出了選擇,圣上不必擔憂臣會心軟誤了大事,臣既選擇了為官就不會再回頭考慮兒女私情,圣上大可不必用喬賦笙來試探臣的決心?!?/p>
“宴知,你誤會朕了,朕從未覺得你會因喬賦笙而改變?yōu)楣傩囊獾模拗皇怯X得讓你知道他情況不錯總比你對他愧疚愈濃要好。”
李公公上前連忙開口:“許大人,你真的誤會圣上了,圣上對大人的信任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圣上從未懷疑試探過大人?!?/p>
李公公急得滿頭大汗,眼下許宴知也說不清是個什么態(tài)度,只見她神色淡淡不喜不怒實在難解此時氣氛。
“圣上,太子殿下求見?!?/p>
李公公眼眸一亮,“快,快讓太子殿下進來,許大人正巧在呢。”
“兒臣給父皇請安?!苯蕴みM御書房之時就察覺氣氛不對,他雖年紀小但人精兒似的看得明白。
他直直朝著許宴知走去,抱著她的腿奶聲奶氣的說:“宴知你回來了,孤好久都沒見到你了?!?/p>
許宴知看了看那小人精兒的臉,輕嘆了嘆彎腰將他抱起,“小殿下怎么來了?”
靳玄政摟上她的脖頸,趴在她肩上用腦袋蹭了蹭,低低的說:“宴知,孤很想你,父皇也念了你好幾回呢?!?/p>
他又耍賴似的扭了扭身子,“孤這般模樣宴知可不許同旁人說,孤也是要顏面的?!?/p>
許宴知失笑,故意逗他:“小殿下哪般模樣?我可聽不明白呢?!?/p>
靳玄政小臉一紅,“宴知又逗孤?!?/p>
許宴知又豈會不明白靳玄政的意思,她自是不好再讓局面僵著,她朝靳玄禮道:“你那對薄胎玉雕纏紋的茶盞,給我?!?/p>
靳玄禮嗤笑,“成,朕讓李福德給你包好了送到你府上?!?/p>
李公公也笑瞇了眼,暗自松了口氣,道:“誒,咱家這就去給許大人準備好?!?/p>
“宴知不氣了嗎?”
許宴知刮刮靳玄政的小鼻梁,“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不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