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大明白,“什么意思?”
許宴知給他倒酒,笑了笑,“你眼中如今的我是什么樣子的?”
李忠明想了想,說:“沉穩(wěn),不愛笑了,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比以前狠厲果斷,沒了親和,”他頓了頓,“也沒那么鮮活了。”
“那便是了?!?/p>
她道:“那就當做我一直是這樣?!?/p>
李忠明一陣沉默,他有些艱難開口,“那你能忘掉嗎?”
許宴知坦誠道:“要說全然忘掉我也做不到,但我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比較,接受如今的自己。”
她拍拍李忠明的手,“我來便是同你說這個的,這是對你我都好的法子。”
過往痛苦,于許宴知是經(jīng)歷,于李忠明他們是見證,仿佛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所有人困在其中,經(jīng)歷者銘記,見證者唏噓。
沒人能從網(wǎng)中掙脫出來,如深陷泥潭般掙扎卻于事無補,總在折磨。
兩全之法便是不再時刻記住過往痛苦,不再比較,不再唏噓感嘆。
李忠明沉默良久,酒一杯杯下肚。
他道:“過往不止有痛苦,還有歡笑,回憶歡笑總難忘痛苦,要忘掉痛苦總免不了淡去歡笑。”
“渡危,你這么想好了嗎?”
許宴知苦笑:“仲和,我不想你們同我一樣被困住?!?/p>
她沉默了幾秒,又道:“我不想在泥潭中掙扎了?!?/p>
李忠明一僵,心底里泛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有些慶幸又有些難過,類似于恍然大悟又包含無法言說的哀涼,是后知后覺許宴知也同樣困于泥濘在不斷掙扎。
說到底,都是被困住的人。
“我知道了?!?/p>
他音調(diào)提高,又重復一遍:“我知道了,渡危?!?/p>
“那就照你說的做吧?!?/p>
“我們從眼下看待你?!?/p>
許宴知輕卸一口氣,把酒一飲而盡。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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