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度過幾日后,許宴知像往常一樣進(jìn)宮上朝,她萬萬沒想到會被皇后留在宮中。
“許大人,不必緊張,本宮只是想與你聊一聊?!被屎笱畚惨惶簦拼蛄恳话阃?,眸中睥睨顯露,將她視作下位者便不由略帶輕視。
許宴知這下知道靳玄禮口中的配合是何意了,外臣豈能待在后宮,靳玄禮這是有意縱容皇后留她。
許宴知只是拱手行了一禮,神色淡淡道:“不知娘娘是想與臣聊些什么?”
皇后張了張嘴,緊緊盯著她的臉,半晌沒言語,二人無聲對峙,許宴知輕輕錯(cuò)開她的眼神,提醒一句,“娘娘,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
皇后恍然回神,她垂眸掩了情緒,再抬眸時(shí)便是審視,“聽說許大人有個(gè)姐姐?”
她一點(diǎn)頭,“正是,可惜,我胞姐十六那年便病逝了。”
“十六啊……那確實(shí)是有些可惜?!被屎箢D了頓,又說:“你姐姐的模樣與許大人一模一樣嗎?”
許宴知回道:“正是,外人都分辨不出?!?/p>
她緊接著問:“娘娘到底是想與臣聊些什么呢?”
皇后靜默片刻才開口道:“你可知太子生母?”
許宴知一挑眉,她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撥弄著扳指反問:“娘娘怎會覺得臣會知曉太子生母呢?”
她又是一問:“還是說娘娘認(rèn)為,臣與太子生母有何關(guān)聯(lián)?”
皇后頓時(shí)有些緊張,扯了扯嘴角,“本宮不是這個(gè)意思,只是……許大人知道婉嬪的樣貌嗎?”
許宴知勾唇一笑,“娘娘,有話不妨直說?!?/p>
“婉嬪與你姐姐很像?!?/p>
許宴知故作驚訝,“竟有如此巧合么?”
她輕一蹙眉,佯裝疑問:“敢問娘娘,這婉嬪是因何故去?”
皇后神色有一瞬不自然,指甲陷進(jìn)手心,說:“難產(chǎn)而亡。”似是怕她不信一般,皇后又補(bǔ)充一句,“女子難產(chǎn)本是常事,只是婉嬪命不好,竟讓她碰上了?!?/p>
許宴知心中冷笑,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她口中反倒怪在命不好上,到底是命不好還是她有意迫害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許宴知眸光閃了閃,淡笑開口:“難怪娘娘想與臣聊一聊,原來娘娘見我便想起了故人?!?/p>
“娘娘放心,你既如此掛念婉嬪娘娘,夜里夢中婉嬪娘娘定會與娘娘相見,以解娘娘的相思之苦?!?/p>
她又接著說:“誒,據(jù)說只有與故人有仇怨的人才會夢見故人,娘娘恕罪,臣說錯(cuò)話了,娘娘問心無愧,又豈會夢見故人呢?”
此言一出,皇后便有些慌神,她強(qiáng)撐著笑意和姿態(tài),“許大人說笑了,哪里有這樣的說法,不過是無稽之談?!?/p>
許宴知也應(yīng)聲附和,“是是是,是臣胡言了。”
皇后仿佛自言自語一句,“本宮怎會與婉嬪有仇怨呢,本宮沒有……”
許宴知故作玄虛,有意露出手腕上的佛珠,她壓低了聲音,說:“娘娘可曾聽說過?這難產(chǎn)而死的人最是兇煞,因?yàn)樵鼓顦O重,因?yàn)樯a(chǎn)之日便是命隕之時(shí),所以每每到了這一天,總會故地重游,有仇報(bào)仇,有怨報(bào)怨。”
皇后面色一白,但涵養(yǎng)極好,絲毫未顯失禮,她依舊掛著笑,盡管笑得有些勉強(qiáng),她的指尖無意識的絞著絲帕,她說:“許大人也信這些么?本宮從未聽說過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