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她玩弄權(quán)術(shù),結(jié)幫結(jié)派。
諷她圖謀是為君還是為私?
“你信他?”
“我想信?!?/p>
往日之言猶記于心,許宴知只覺面如掌摑。
“許大人……”
“無妨,”她抬眸啟笑,“韓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我圖謀問心無愧?!?/p>
房門再被敲響,小廝言有人給許宴知送了東西。
是劉承所送,一把油紙傘。
許宴知緊握茶杯,指尖泛白。
今晨繁緒如緊繃之弦,油紙傘便是牽動這弦的最后一力,如今弦斷,思緒如潮水奔涌而來。
“二位大人,”她語調(diào)極輕,飄渺如薄煙,微有輕顫,似是平靜終要崩裂前夕之隱忍,她竟是笑了,“恕今日之茶不能共飲了。”
“改日再以好茶賠罪。”
“你——”
沈長安拉住韓偉中衣袖,輕一搖頭,道:“如此,我等便不打擾許大人了。”
“我等先行一步。”
“二位大人慢行。”
窗外有雨不停反有重勢,混著擾人雨聲,杯盞盡碎。
傘面有畫,為蹣跚學步之小兒。
今日種種積壓,終壓不下波瀾。
許宴知氣極反笑,指腹劃過傘面,她極壓下的心緒猶如攀附之蛇,一寸寸爬上心頭,纏人手腳縛人脖頸實難喘息。
極端之下,她引出戾氣,任由陰寒席卷。
她寂然良久,垂眼于地上杯盞殘片。
眸中濃郁寒涼似寒潭冰封,經(jīng)久不化。
許宴知俯身拾一塊殘片,緊握手中引血滴落,她將傘面染紅,提筆沾血落筆于畫邊。
“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也。”
她將筆一扔,血墨盡染于地。
她愣神許久,將手中殘片擲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