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在路上被人群擋住,車夫伸著脖子往人群里看,“大人,好像有個婦人在爭吵?!?/p>
許宴知淡淡道:“繞路過去吧。”
“是,大人?!?/p>
馬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正要走就聽人群里有人厲聲呵道:“柳溪月!你有完沒完?”
許宴知眉心一跳,安國公之女柳溪月?
自安國公上門議親的事不了了之后,似是再沒聽到過柳溪月的消息。
許宴知撩起車簾一角,瞧見人群中柳溪月一身婦人裝扮正被丫鬟攙扶著,而她對面是一男一女,男人將女人護(hù)在身后,氣勢洶洶的瞪著柳溪月,“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身子不適就該在府里老實養(yǎng)病,非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還不快趕緊回家去!”
柳溪月指著男人身后的女人哽咽道:“我為何會身子不適?你問問她,若不是因為她那碗湯我腹中孩兒何至于死?”
男人皺著眉一把拂開柳溪月指人的手,“你別胡說八道,柒兒妹妹溫柔善良,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快滾回府里去,別在這給我丟人!”
馬車駛動,許宴知叫了停。
她走下來往人群中去,柳溪月哭著道:“王輔成!那可是你的孩子,你竟狠心至此!當(dāng)初娶我時你是如何答應(yīng)我爹要好好待我的?你都忘了嗎?”
王輔成身后的女人一臉無辜的探出腦袋,假惺惺道:“夫人,妾身知道你不喜妾身,可你也不能往妾身身上潑臟水啊,妾身與輔成哥哥自幼便相識,情意更是深重萬分,若不是迫于安國公……輔成哥哥也不會娶了你。”
她說著竟哭起來,“妾身不愿輔成哥哥為難,卻又舍不下這份情誼甘愿為妾,誰承想夫人你看不慣妾身百般刁難也就罷了,如今竟是將自己無福留不住的孩子也要怪在妾身頭上。,”
王輔成聞言一邊安撫女人一邊對柳溪月惡狠狠道:“當(dāng)真是歹毒至極!柒兒妹妹為妾本就是委屈了她,你身為主母還這般小肚雞腸,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娶你!”
柳溪月身子一僵,不可置信望著他,伸出手指著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道::“當(dāng)年分明是你跪在我爹跟前求娶的我,并非我執(zhí)意要嫁你!”
王輔成一臉不耐煩,攬著女人的肩膀就要離開,柳溪月不甘心,上前抓著女人的衣袖想要將話說清楚,那女人嬌呼一聲:“夫人,你弄疼妾身了。”
王輔成聞言一把拂開柳溪月,力道之大使她跌倒在地,雙手擦在地上瞬間出了血,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口中嫌惡道:“蛇蝎心腸的瘋女人,難怪留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娶了你當(dāng)真是晦氣?!?/p>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柳溪月被王輔成的話刺痛了心,她氣紅了眼,當(dāng)即拔下頭上的發(fā)簪,從地上爬起來就沖著王輔成要刺過去。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簪離王輔成脖頸僅有一拳距離時柳溪月被人握住手腕,許宴知柔和道:“不值當(dāng)為了他毀了自己。”
發(fā)簪在眼前停住,王輔成終于反應(yīng)過來,剛要發(fā)作就被許宴知反手一記耳光打懵,女人本想為王輔成打抱不平卻在對上許宴知雙眼時一股寒意升騰,懦懦噤聲。
許宴知拿過柳溪月手中的簪子,留意她面色不佳,道:“顧好自己的身子。”
柳溪月呆愣愣的望著許宴知,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許宴知擋在柳溪月身前,望著王輔成冷淡道:“我朝新頒律例,寵妾滅妻者,杖三十,罰銀五十兩,情節(jié)嚴(yán)重者流放或入獄服刑,身有官職者降三級,杖刑五十,罰俸一年;嚴(yán)重者罷官永不錄用,入獄受刑,其宗親不得入京為官。”
她冷冷看一眼王輔成摟著的女人,對柳溪月輕聲道:“我送你回國公府?!?/p>
柳溪月委屈點頭:“多謝許大人?!?/p>
王輔成剛想說什么就被許宴知冷聲打斷:“若有不滿,讓你爹來同我說,你還沒資格在我面前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