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一抬眉,這倒是靳玄政頭一回喚她先生。
先生的意味要深重得多。
“可以。”
“我不保證他一定會同意。”
“嗯嗯,孤知道的?!?/p>
許宴知見他唇角忍不住上揚,連腳步都輕快許多,她問:“殿下怎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靳玄政笑回:“其實很早就有,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向父皇提起,”他看向許宴知,抓上她手腕,“因為先生能看到女子的困境,并為之打破這樣的困境,所以孤也想看見百姓的困境。”
“看得見困境才能意識到要改變困境?!?/p>
“先生這么多年做的事讓孤意識到并非自古如此就一定是對的,孤不想同那些腐朽老臣一樣困在過去的禮法中,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不是由是否歷來如此來決定的,真正有益于百姓的才是對的?!?/p>
“關(guān)于這些,先生教了孤很多不是嗎?”
許宴知怔愣一瞬,欣慰一笑,“殿下說得對?!?/p>
“殿下盡管往前走,不論何時殿下身后都有臣在?!?/p>
靳玄政突然孩子氣的抱住她,“你保證?!?/p>
“臣保證?!?/p>
從朝乾堂出來,許宴知回都察院當(dāng)差。
付白抱進來一堆公文,張戩從旁整理。
待一桌子公文處理完已到下值的時候,許宴知坐著沒動,屋門緊閉,炭火還旺著。
窗戶開著,窗臺上坐著謝辭。
“其實你也不想讓太子去牁州吧?”
“。。。。。?!?/p>
“但你拒絕不了他,因為你知道有此一行對他有好處,或許他以后會成為明君?!?/p>
“。。。。。?!?/p>
“你是想陪他去嗎?”
“。。。。。?!?/p>
“你要去,那李忠明他們是不會同意的,”謝辭不理會她的沉默,繼續(xù)說:“當(dāng)年的事沒人想再經(jīng)歷一遍?!?/p>
許宴知終于有了反應(yīng):“放心——”
“放心不了!”謝辭從窗臺跳下來,揚聲冷冷道:“你他娘的只要離了京就沒人能放心!”
謝辭像是氣急,“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我們有多怕你會死?怕你死在那千里之地,怕我們連你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你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猛地去踢火盆,可火盆一動不動。
許宴知很平靜,她望著謝辭氣急的模樣,“這話該我對你說。”
“你忘了你是怎么死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