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嘖”一聲,“渡危,你——”
話沒說完,黎云熙在臺階盡頭揚聲喊著:“干爹!宴知!你們快點!”
謝辭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他看了一眼許宴知,終是把話咽回去,轉(zhuǎn)過身兩步化作一步邁上臺階去追小丫頭。
李忠明:“這小丫頭身子骨還不錯。”
黎言初悄悄邁上臺階去牽許宴知的手,“義父,你不開心嗎?”
察覺到李忠明投來的視線,許宴知彎了彎唇角,“沒有。”
“走吧,去追你妹妹,別叫她一會兒笑話我們?!?/p>
黎言初點點頭,“好。”
等進(jìn)了寺里,謝辭下意識想說讓許宴知在這兒等他們的,話到嘴邊又急忙收回來,他差點忘了,這幾年里許宴知并不避諱佛堂,上香拜佛都是同他們一道。
佛香裊裊,有些遮眼。
謝辭沒忍住往身側(cè)一瞟,許宴知面色不算虔誠也沒有漫不經(jīng)心,就只是平淡。
她玉骨白瓷的手捏著香尾,正抬起手敬香,露出腕間一串佛珠,佛珠在白皙如瓷的腕間顯得格外深黑,她今日所穿淺淡,加之佛香繚繞,神色始終淡淡有些漠然,謝辭瞧著瞧著竟覺得她有些冷。
外頭是初春的暖陽,里頭是許宴知自帶的寒涼。
寒涼中隱著疏離,是溫涼的漠然。
是看似柔和的刺,扎人最疼。
到底是變了的,自許昌茗走后她就變了。
這幾年里她偽裝得實在是好,好到所有人都以為她走出來了,好到?jīng)]人察覺她看似靈動的外表下藏著的是冷漠。
就像是無欲無求之人,隨時都能去死。
謝辭越想越心驚,他皺了眉想要說些什么。
“我爹說,我心不誠,拜了也沒用。”
謝辭一頓,面上涌現(xiàn)復(fù)雜。
李忠明也停下來,側(cè)目看她。
許宴知說著將手中佛香插好,然后退了一步抬眸去看佛像。
不知怎的,謝辭瞧了她的簡單舉動眼皮莫名跳了跳,手心出了一層細(xì)汗。
“其實他說的對,拜了也沒用?!?/p>
李忠明抿了抿唇,上前將佛香插好,低聲說:“渡危,別在這兒說?!?/p>
許宴知似是輕笑一下,聽著有些嘲諷和寒涼,謝辭許是怕她再說什么話來冒犯神佛,連忙拉著她出去。
許宴知被他拉出去,黎言初正拉著黎云熙不準(zhǔn)她亂跑,見他們出來立馬喊了一聲,“義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