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禮驀地笑了,“朕還說你今日怎么一句話不說,合著是因為這個?!?/p>
“……有什么好笑的?!?/p>
靳玄禮笑個不停,“你自己聽著不覺得好笑?”
許宴知眼底卷起煩意,靳玄禮這才止了笑,“其實還好,就是原本清朗的嗓音現(xiàn)在成了稚音,你用這有些奶聲奶氣的嗓音一本正經(jīng)的跟朕說事,實在是有些好笑?!?/p>
許宴知蹙眉,“我出宮了?!?/p>
她方走一步又停頓,回頭道:“今日早朝我當眾不答你問,你得罰,不然外頭的風言風語只會愈演愈烈。”
“罰什么都好,我都認?!?/p>
靳玄禮隨意道:“那便禁足三日吧?!?/p>
“正好你養(yǎng)養(yǎng)病?!?/p>
“……嗯。”
靳玄禮盯著她背影道:“按時喝藥,又不是孩子了,還得叫人這么操心?!?/p>
許是病氣使然,許宴知心中委實不大好受,這下脾氣也上來了,沒什么好氣回了一句:“又沒讓你操心?!?/p>
她腳下沒停,“你別讓太醫(yī)院送藥,我不喝,你也別操閑心?!?/p>
李公公“誒喲”一聲,連忙道:“圣上,這許大人定是染了病心里難受著呢,一時情緒不穩(wěn)才說的氣話?!?/p>
靳玄禮良久不言,面上平平淡淡不似有怒,半晌才說了一句,“這會兒病了反倒像個活人了?!?/p>
李公公心里嘆一聲,沒說話。
脾氣來了不易退,許宴知出宮這一路面色都不大好看,心中雖有莫名氣,但并未發(fā)作,一直忍到都察院。
這場風寒猶如平靜許久的湖面倏然被扔了一塊石子激起陣陣漣漪,她許久沒有如此濃烈的情緒了,往日維持的柔和清淡被撕扯開,露出的是渾身是刺,怒氣沖沖的小獸。
禁足的旨意幾乎是同步而來,許宴知怒意愈發(fā)濃烈,她甚至說不清自己到底因何而氣,沒有任何生氣的源頭。
可偏生是這莫名其妙的怒意攪得她心中不靜。
禁足……分明是她自己討來的,眼下瞧著這旨意卻覺得實在礙眼。
她一人悶在屋中,誰也不見。
沒一會兒外頭有人喊著,說誰又與誰吵鬧起來了,請她出面管一管。
付白沒來得及阻止,那人的話就一股腦全倒出來了。
她拂了茶盞,“沒聽到旨意嗎?禁足還讓我出什么面?”
“讓他們這差能當就當,不能當滾?!?/p>
“真當都察院是市井,容他們折騰嗎?”
那人一愣,嚇出一身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