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園出來,許宴知留傅淵一道回城,二人同乘一輛馬車。
“吏部的自查情況或許不樂觀?!?/p>
許宴知沒應聲,垂首提壺,傅淵接過她手中茶壺,“圣上欲查貪污,都察院和吏部自是要協(xié)同查辦,查外前先查內(nèi),兩處自查理所應當?!?/p>
“只是吏部內(nèi)部未必就心甘情愿?!?/p>
許宴知掃一眼傅淵倒的茶,身子往后稍稍椅著,嫌熱便隨手解開衣領(lǐng)扣子,平淡道:“繼續(xù)。”
“洪大人與許大人相熟,自查一事最先也是由洪大人提出,柏大人雖也沒異議,但吏部中的怨言大多都沖著洪大人去了?!?/p>
“明面上洪大人和柏大人是一同準許此事,看上去二人意見相同,實則底下人分為了兩派?!?/p>
“一派贊同,一派明面贊同實則反對,且反對之人占多。”
許宴知輕嗤,“表面和平私下分裂,倒也不意外。”
“那么傅大人,你是喝哪杯茶的人?”
傅淵面色平淡,“自是有幸能和許大人喝同一壺茶的人?!?/p>
“京中人人都知道許大人的茶皆是上品,能得許大人一杯茶實乃幸也?!?/p>
“不知這眼前杯茶我是否有幸能品嘗?!?/p>
許宴知細細摩挲扳指,笑意不算濃,“這杯茶是你倒的,沒理由不讓你嘗。”
“那就謝過許大人了?!?/p>
她端起茶杯輕呷,又道:“吏部中的矛盾你有何看法?”
“許大人,難保不會有人在背后煽風點火,故意挑起內(nèi)部矛盾?!?/p>
“你覺得會是誰?”
傅淵面色不變,“大人心中已有人選了嗎?”
她輕一笑,“沒有證據(jù),總不好胡言?!?/p>
“那我就給大人送證據(jù),”他端起茶杯,“總不能白喝大人的茶?!?/p>
馬車一停,車夫揚聲道:“大人,進城了,要去何處?”
許宴知:“去哪?”
“吏部,勞駕。”
“這個時辰還去吏部么?”
他輕笑,“總要要辛苦一些,給大人找證據(jù)不是?”
“那就靜候佳音了。”
片刻后馬車在吏部門外停下,傅淵同許宴知喝完最后一杯茶后告別。
馬車從吏部離開,穿過街道駛進一家酒樓后門。
由小廝引道,進了樓上雅間。
許宴知脫了靴坐上窗邊軟榻,李忠明坐在她對面嗑著瓜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