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一白,但涵養(yǎng)極好,絲毫未顯失禮,她依舊掛著笑,盡管笑得有些勉強,她的指尖無意識的絞著絲帕,她說:“許大人也信這些么?本宮從未聽說過這些。”
許宴知心下一笑,暗自腹誹一句:“你自然從未聽說過,因為是我現(xiàn)編的。”
許宴知面上略帶嚴肅,又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深宮中的事誰又能說得準,萬一那故人已成兇煞,分不清好壞,娘娘還是小心為好?!?/p>
“是……是,多謝許大人提醒?!?/p>
皇后此言便已然落了下風,沒了一開始居高臨下上位者的睥睨,她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在不知不覺中被許宴知拉下。許宴知緊接著又說:“圣上似乎很掛念婉嬪?!?/p>
許宴知這話徹底揭下了皇后的勉強,因為提及了靳玄禮,皇后便失了分寸。此言就如利刃一般狠狠扎進皇后心口,讓她臨近崩潰。
許宴知猜想皇后在意靳玄禮,不論是否真心,她的的確確心中有靳玄禮,所以這話無疑是戳到皇后的痛處。
靳玄禮并不愛她,甚至是厭煩。
可惜,在皇后讓婉嬪難產而死之時就注定了靳玄禮不會給她情愛,因她的野心讓小殿下沒了生母,讓靳玄禮沒了心儀之人,最重要的是,讓靳玄禮想到了自己,他又何嘗不是因太后而失去了自己的生母呢?
眼看時機差不多,許宴知便言說告辭。
皇后有些失神,隨意揮了揮手算是回應,卻在許宴知剛邁出去時說:“許大人的姐姐,與婉嬪真的很像,許大人真的沒有疑問嗎?”
許宴知腳步一頓,輕笑一聲,“娘娘,我姐姐已經走了,有些事,無從應證?!?/p>
她從皇后宮中出來,去了御書房。
“怎么樣?皇后與你說了些什么?”靳玄禮問道。
許宴知放松了身子,扭扭脖頸道:“我猜到圣上是想裝神弄鬼逼她自認,所以也用話刺激過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安排了?!?/p>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靳玄禮笑一聲,“聰明,你果然沒讓朕失望?!?/p>
她撐著腦袋掃一眼,端起茶盞抿一口,語氣懶散,“嘖,不過就是用我這張臉刺激刺激皇后罷了,你又何必故弄玄虛賣個關子?!?/p>
靳玄禮筆尖頓了頓,“你聰明,朕知道你會知曉朕的想法?!?/p>
她打了個哈欠,“我該說的也說的,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彼粨]手,“我也該出宮了,都察院還有事兒呢。”
許宴知今日出宮比起往日來說有些急促。皇后的話她又豈會不清楚?早在許昌茗提及太子生母與她樣貌相似之時她就有些預感,只是她那時不愿深想,如今皇后又一次提起,令她不得不去想。
許宴知從未想過靳玄禮會對她有男女之情,她寧愿認為婉嬪的容貌不過是巧合。但轉念一想,她又放下心來,就算靳玄禮對她有這等心思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親手為她塑造了許宴知的形象,便是再無入宮的可能。
她甚至有些慶幸,靳玄禮只是將她拉入朝局而不是納入后宮,她一向松散自由,不愛規(guī)矩,入了宮便是束縛。
許宴知也漸漸靜下來,靳玄禮選擇讓她入朝便是斷了對她的念想,她也大可放下心來。她揉揉眉心,輕嘆一聲,此事只能就此作罷,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有深究的必要,她只需對此事裝傻充愣即可。
她剛一出宮就迎面碰上進宮當值的喬賦笙,二人只是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之后再擦肩而過。
她是出宮,他是進宮,二人之路注定不同。
許宴知上了馬車,而喬賦笙在她身后駐足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