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反倒笑了,她問:“不論走哪條路都應該從一而終,我既為官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沒有誰對不住我?!?/p>
“是我對不住他們?!?/p>
靳玄禮反駁:“你對不住誰?你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的,你不是神仙,做不到事事算盡,真要說對不住的是你自己?!?/p>
他握住許宴知手臂,“你這條胳膊如今這樣你對得起自己嗎?”
許宴知掙開他的手,嘆一聲:“如此爭論沒有意義?!?/p>
“我回不到從前,只能往前走?!?/p>
靳玄禮一瞬失神,心隨著某些東西沉沉落入湖底,再無打撈的可能。似是終于意識到過往鮮活如沉湖一般被徹底淹沒,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也尋不回了。
他頃刻便沉肩,一派落寞憂傷,視線落在跟前沒下完的殘局,黑棋圍剿之勢已成必然,白棋躲不過被吃掉,這是既定的事實。
這白棋不是棋,是許宴知。
他低低開口:“你走吧?!?/p>
許宴知微頓:“棋還沒下完呢?!?/p>
“別人也可以下。”
“把我的殘局丟給別人么?”
靳玄禮:“……”
“這局棋是我下的,也當由我下完,”許宴知笑一下,說:“這樣,我今日先出宮,等改日有空我再來下完、”
她站起身理平褶皺,幽幽道:“圣上近日怕是思慮太多都有些優(yōu)柔寡斷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行了,我先出宮了?!?/p>
“這局棋給我留著,也別讓人亂碰,我還是要再來下完的?!?/p>
靳玄禮:“……”
許宴知不再多言,邁步出了亭子。
她出宮后沒去都察院,提了兩壇酒去找李忠明。
李忠明一抬眼就瞧見許宴知倚靠門邊,晃晃手里的酒壇,笑得沒心沒肺道:“喝兩杯?”
李忠明沒說話。
許宴知走進來自覺的拿杯子倒酒,“喝兩杯吧,解解乏,你我二人許久沒單獨喝過酒了吧?”
李忠明盯著她:“你找我喝酒到底是為什么?”
“我有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