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點著頭,“沒吃飽呢,不急。”
靳玄禮笑罵,“下回朕干脆在御膳房等你,你邊吃邊說?!?/p>
許宴知還故作姿態(tài),“圣上,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吧?”
靳玄禮踢她一腳,“你還懂規(guī)矩呢?”
許宴知笑瞇瞇的吃著糕點同他閑聊,她似乎許久未與靳玄禮閑聊過了,真正不談國事的閑扯。
“我爹打你的時候,你記恨他嗎?”
靳玄禮笑著搖頭,“幼時打朕欺負朕的人不少,可與你爹打朕不同,你爹是真心為朕好,他老人家是那時在宮中唯一將朕視作太子之人,朕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又豈會記恨?”
許宴知卻是搖搖頭,“那我與圣上不同,我爹打我一回我能記上好幾天。”
靳玄禮笑她,“朕還羨慕你能有這樣的爹爹?!?/p>
許宴知與靳玄禮雙雙坐在臺階上,她一邊整理著衣袍一邊蹙眉道:“我記得有一回,我把先帝賜給我爹的一方寶硯給了別人,因為我那時跟人打架,我輸了,愿賭服輸,要給對方一件東西,我瞧我爹將那硯放在一旁,他也不用,我就以為不是什么貴重之物便拿了去送人?!?/p>
“后來被我爹知道,差點家法伺候,好在只是用戒尺?!?/p>
靳玄禮低低一笑,“那方硯呢?”
“我爹說,既然給了人家,那就是人家的,萬沒有送出去再要回來的道理,他打完了我,就進宮請罪去了?!?/p>
“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御賜之物,別說是轉(zhuǎn)手送人,就是有一點破損都是要擔罪責的?!痹S宴知說著也沒忍住笑出來,“現(xiàn)在想想,我爹對我真夠?qū)捄甏罅康摹!?/p>
李公公在他倆面前放了個小桌,又端來幾盤小菜和一壺酒。他二人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坐在臺階上,許宴知說:“春蒐和春闈也快了,開春之事可不少。”
靳玄禮喝著酒,雙肩呈下沉狀,姿態(tài)松散,“春蒐就照以往便可,至于這春闈,朕打算讓許太傅主持?!?/p>
許宴知思緒飄散,沒頭沒尾冒出一句,“我想吃烤野兔。”
靳玄禮笑睨,“再忍忍,等西酈之事終了,春蒐就可以開始籌辦了,春闈你又不操心,屆時只準備春蒐就是?!?/p>
許宴知一拍腦門,“還說只閑扯呢,這才說了幾句就又開始聊政事兒了?”
靳玄禮笑笑,移開話題,“政兒與朕親近了不少,他都會同朕撒嬌了,只是朕怕自己太溺愛了他?!?/p>
她說:“三四歲的孩子不正是需要爹爹的時候嗎?你言傳身教總比故作冷淡的好吧?”
他點點頭又說:“嘉禾吵著要出宮,她說是歷練,朕不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公主,能出去歷練什么?”
“太后近日都在禮佛,朕想著她蛇蝎心腸卻時常敬拜神佛,不會遭天譴嗎?”
“喬賦笙話比以前少了許多,沒以前那股子調(diào)皮勁兒了,同朕也說不了幾句話?!?/p>
“李公公的嗓門兒真是大,每回上朝朕都在想他為何嗓音如此洪亮,說到上朝,朕回回瞧見你與旁人交頭接耳,朕都想聽聽,你有什么話總是說不完?!?/p>
“前幾天的折子都是讓朕廣納后宮的,朕統(tǒng)統(tǒng)打回去了,這些大臣自家的事都一大推還非要來操心朕的事?!?/p>
“還有好幾個知府不遠千里送來的折子就是為了問朕身體如何,還有他們記流水賬一般的日常生活,朕看得甚是無趣?!?/p>
許宴知靜靜聽著靳玄禮說話,他太久沒說過這么多話了,許多事他都無人可說,只有在許宴知面前才得以卸下。
說到這許宴知也沒忍住插嘴,“那些官員呈上來的自檢書,我也是看得頭都要大了,了無意趣還長篇大論,當真叫人看得困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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